外面宋景行幽幽的回了一句:“不劳赵姑娘费心,宋某虽不才,但若是节约些,也是养得起家人的。”
挣多一些不好吗?宋家如今看着虽是不错,但比起赵家来,还差得远。
赵锦衣不死心,正要继续相劝,忽地又听宋景行道:“便是赵家要求的聘礼,宋某应也是出得起的。”
赵锦衣一把将帘子放下,气得脸儿都红了。
半响后才又气又恼:“莫非宋郎中救我的时候,就已经存着不轨的心思了?”
宋景行在外头悠悠道:“倒也不是,宋某并非那般的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赵锦衣没有再与宋景行说话的心思。也恰在此时,马车转入繁华的街道,二人就没有再说过话。
到了赵家角门,赵锦衣下车的动作利落得像兔儿。
连道别的话,她都懒得与宋景行说了。
梅染在角门后接应的她,瞧见自家姑娘灰头土脸的样子,很是吃了一惊。
赵锦衣回到自家,脑子清醒过来:“家中可有异样?”她问的是赵承欢。
梅染摇头:“并无异样,只不过老爷来了院子两回,问姑娘可是回来了。”
赵锦衣却问:“长春可回来了?”
梅染摇头:“还没有消息呢。”
按宋景行的说法,长春此时应该回到赵家了。
可长春没回,她是不是还得寻宋景行?可她才不想寻他。一想起他要求娶她,赵锦衣便觉得浑身不得劲。她当初便是存了在鲁国女子不一定不如男的念头,这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了玲珑书局。可如今事事要求宋景行,还不如让她弃了玲珑书局。
只自己的玲珑书局,在这一役中简直没派上什么用场,还差些被人端了老窝,想起来便郁悴得紧。
赵锦衣郁郁寡欢的回到院子,打发鸦青去给阿爹回话,自己则预备更衣沐裕
双手在泡进热水时,她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气:“好疼1
梅染抓着姑娘的手,才发现往日里一双白嫩滑腻的手上竟然有细小的伤痕以及几个显眼的水泡。
“呀,姑娘这是作甚了?”
赵锦衣苦笑道:“不过是扫了一下地,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这般不中用。”
梅染急急去寻伤药,一边翻箱倒柜,一边道:“姑娘扫地,可不是折煞奴婢们了。”
赵锦衣盯着自己手上的水泡,倒是觉得梅染说得太过了。宋景行的手上……全是茧子……他虽有才华,却事事都亲力亲为……
啊,她又想那厮作甚!明明有大把旁的事要处理。她要查清三叔父的事,还要重新整顿玲珑书局,还要去问宁咏为何毁约……
赵锦衣有些烦躁。都怪那厮,好好的却偏要求娶她,二人一道合作挣家业不好吗?从此叱咤京都风云,吓得那些贪官污吏闻风丧胆……
她越想,却是越发的烦躁。罢了,既然她不想嫁与他,那以后还是各走各的阳关大道好了。
她烦躁,水泡隐隐的疼,偏生梅染还寻不着伤药:“奇怪,明明此前有一瓶,就放在匣子里的。”姑娘家最在意外貌,是以每位姑娘房中都备有上好的上药。
鸦青进来,手上端着红漆小盘:“姑娘,这是老爷赐的伤药。”
阿爹怎地会省得自己受伤了?红漆小盘上的瓷瓶看起来有些粗糙,连塞子上的红布都显得粗糙。
赵家不可能有这般粗糙的物什。这是宋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