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过后,院子里有细细的此起彼伏的虫鸣。赵锦衣自是没将书的内容看进去,只在脑中想着为何胡管事不准她查三叔父的事。
是祖父的嘱咐吗?
还是胡管事觉得祖父已经病倒,他们赵家不应再起内讧,而是专心致志的对付忠王。可她并不觉得三叔父那头倔驴,会与她同一阵线,将矛头转向忠王。
说起驴,赵锦衣又想到宋景行。他说今晚启程到京郊去查案子,也不省得有什么未知的危险等着他……但愿他尽早平安归来,早些揭开谜底。
不过,他临走前,说此时彼此的身份正好,却又是什么意思?他不想她退亲?
哼,他倒是想将错就错,她可不愿意。只她如今被宁咏伤了一回,却是对书生有了些许警惕。自古书生皆多情,哪个文人不骚客,她下回可得谨慎一些,莫叫蛇再咬了。可这附近的书生比起宁咏,却是一个比一个不堪。她是不是该像之前劝大房三房那般,榜下捉婿?
赵锦衣正胡思乱想着,鸦青提水回来了。
看不出鸦青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提着水走了这般远,只微微喘着气。
赵锦衣不想再让鸦青去提水,嘱咐道:“今晚将就洗漱一下,早些歇了罢。”
三人俱都乏了,洗漱完毕,便吹灯睡下。
夜静谧,凉风习习,草中虫鸣低低吟唱。
忽地暗夜中,有人提着灯笼靠近,剧烈地拍门:“四姑娘,四姑娘1
赵锦衣蓦然惊醒,一时不知发生了何事。待她清醒过来,听着那声音,却是有些熟悉。
鸦青披衣而起,擎着油灯走出去,打开院门,却见是去而复返的秋红。秋红提着灯笼,一脸焦急:“鸦青妹妹,你可看到雪球?”
雪球是大太太黄氏养的另一只猫。雪球倒是正正经经的浑身雪白,毫无半点杂色。
鸦青面无表情:“没有看到。”
秋红却一把推开她,奔进院子中,四处叫着:“雪球,雪球。”
她的声音叫得极高,仿佛撕心裂肺一般。鸦青皱眉,上前阻止秋红:“四姑娘已经歇下,你如此这般叫唤,乃是不敬。”
秋红不耐烦地瞄了鸦青一眼:“大太太心爱的猫儿不见了,她吃不下睡不着,若是大太太有个三长两短,你一个贱婢,担当的起?”
梅染站在台阶上,都要被气笑了:“大太太先是抽走王婆子,然后半夜来寻猫,我瞧着秋红姐姐是想要我们姑娘的命。”
秋红丝毫不惧,睨了梅染一眼:“我不过是正当来寻猫,没有自当离去,可没有半分打扰四姑娘的意思,再说了,四姑娘也没醒……”
她话没说完,赵锦衣幽幽出现在梅染后面。
此时的四姑娘发髻尽散,乌云般的黑发散在湖蓝披风上,显得她越发的肌肤胜雪。尽管四姑娘的容色在赵家姑娘中排不上号,但四姑娘相较于普通人,还是美得动人心魄。但四姑娘的脸色,此时冷若冰霜。秋红住了嘴。
大伯母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教训她。
以前她觉得长年独守空房的大伯母可怜,如今却觉得大伯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大伯父外放的时候,她年纪还小,并不清楚大伯父为何被外放。如今瞧来,说不定大伯父外放的时候,还欢快得紧。毕竟身边有这般一个妇人,必然是头疼至极。
赵锦衣看着秋红。秋红伺候大伯母也有十几年了,年岁早就过了二十五,大伯母还不放她嫁人。
她忽而笑道:“梅染鸦青,将秋红姐姐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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