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是决不会告诉她真相的,还是她的乳母,也就是阿娘的陪房妈妈,心疼她,挑了信中的几句话,说与她听。
得知真相那晚,赵锦华的泪浸湿了半个枕头。
阿爹造的孽,为何要她来还。
阿爹外放十几年,相当于她对阿爹,几乎没有印象。素日里书信来往,那是决不会提及的。年节从江州来的礼物,大多轻而保
他们大房的子女,与阿娘一般,不受阿爹的重视。
阿娘素日里总说四妹妹最得宠,其实在她看来,祖父比起她的阿爹,要好上百倍。她还记得小时,祖父常在下值后,慈爱的教她们念书。只不过后来,三叔父的子女越来越多,祖父年岁也大了,力不从心,家中兄弟亦不争气,他才破罐子破摔,谁也不管。四妹妹得宠,是她本就聪慧。祖父喜欢聪慧一些的孩子,又怎么会有错呢?
她为何而嫁,是决不能向二房三房透露一个字的。她在妹妹们面前,向来是最云淡风轻的那一个。
见三姐姐并不在乎,赵锦云捏了捏手帕,不再说话。
看过热闹,赵锦云回到房中,与阿娘请安。
朱氏称身体抱恙,果真头上绑着抹额,半躺在榻上,脸色发黄。
赵锦云吃了一惊:“阿娘这是怎么了?”
朱氏没说话,房妈妈倒是道:“还不是三公子,闯进来质问太太为何要分家。”
赵锦云蹙眉,哥哥赵修文素来亲近大房二房,他不愿意分家,亦是情有可原。但分家是阿爹提出的,又不是阿娘提出的,哥哥何必要发难阿娘。他不敢去质问阿爹,却来为难阿娘,真是个糊涂蛋。
但她才不想管这些,下个月她便嫁了,家中分不分家与她没有关系。她还要急着出去会好友呢。
赵锦云给朱氏按着头,柔声细语道:“阿娘,别想这么多。苏姑娘今儿还约了女儿陪她去百味居试菜呢。”
那日从茶坊回来,赵锦云绘声绘色的与朱氏说了苏家姑娘非凡的神采,朱氏很高兴。苏博可是三品大员,女儿能认识苏楚,还成为苏楚的闺中密友,这可是康乐坊少有的荣耀。
这不,赵锦云才提到苏姑娘,朱氏便精神起来,叮嘱道:“你陪苏姑娘试菜,可不能显得小家子气,处处都要显得赵家门户虽小,但修养却不一般来。”
赵锦云频频点头,望着朱氏:“那阿娘……”
朱氏十分的爽快:“房妈妈,从我的私房里,支五十贯与三姑娘。这与高门大户交往,可不能让人家小瞧了。”
赵锦云笑吟吟的拿了银票,辞别阿娘,登上马车,很快来到了百味居面前。
苏楚自然还没到,她先在百味居等着。
苏楚很准时的来了,身旁同样伴着宁咏。
宁咏对旁人仍旧是风清云淡的模样,但对苏楚却十分的呵护备至。
苏楚却很会做人,兀自揽着赵锦云的手,朝宁咏笑道:“我的闺中密友在此,可不能冷落了她。”
一句闺中密友,让赵锦云受宠若惊。当即心中暗暗发誓,定然要好好捍卫这段友情。
苏楚专门在百味居三楼定了雅间,用来试菜。
赵锦云也不是没有来过百味居,但像苏楚这般浑身贵气,仿佛百味居那些昂贵的菜肴不值钱般点着的,她还是头一回体会。
她捏了捏袖中薄薄的银票,几乎不敢出声。
但心中却是更加笃定了,与苏楚成为朋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