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衣微微颔首,望着窗外翠绿欲滴的芭蕉树。自从认定了宁咏,她就不曾查过他的身边事。这回叫宁咏狠狠的伤了一回,她也没有正视过这个伤疤。她自躲在一角暗暗舔伤,可偏偏有人不想饶过她。
既如此……
赵锦衣悠悠道:“长春既大好了,那明儿便开始做些正经事罢。”
姑娘一说,二婢忽地精神抖擞起来。看着两个小丫鬟如此模样,赵锦衣不禁有些好笑。两个小丫鬟跟着她久了,看来早就养成了不安分的性子。
她仍旧躺回榻上,细细地叮嘱:“明日让长春好好的查探查探,苏家都邀请了哪家的郎君姑娘。”
她正要说,查探的时候,顺带去探望宋景行的伤势。
忽地听得外头陆婆子朗声道:“二姑娘,四姑娘身子不利索,正歇着呢。二姑娘容老婆子进去通报一声。”
赵锦衣朝梅染看了一眼,梅染赶紧出去,笑道:“奴婢请二姑娘安。二姑娘快快往里请。我们姑娘可一直盼着您来呢。”
外头赵锦华便笑:“四妹妹向来自有她的事情可忙,便是身子不利索也不安生,盼着我来倒是稀奇事。”
赵锦衣靠在凭几上,看着梅染领着赵锦华进来,后头赵锦华的小丫鬟还捧着托盘,托盘上放着精美的匣子。
看来,是赴宴的衣衫准备好了。
她笑道:“这天气热,二姐姐差人将衣衫送过来便好,不必亲自跑一趟。”
赵锦华却是看了一眼几个丫鬟。这是要与她说体己话。
小丫鬟们都退了出去,赵锦华朝赵锦衣重重一揖:“四妹妹,对不住1
赵锦衣唬了一跳:“二姐姐这是作甚?”
赵锦华抿了抿唇:“你大伯父大伯母鬼迷心窍,伤害了四妹妹,二姐姐在这里,替他们与四妹妹道一声对不住1
赵锦衣叹息一声。大伯父大伯母那等性子,竟然还能教出二姐姐这般良善之人,倒是叫人唏嘘。
她说着“我无事,二姐姐休要如此,倒叫妹妹折寿”边要去扶赵锦华,却是又牵扯到后腰,不由得哎呀叫了一声。
唬得赵锦华赶紧去搀她:“四妹妹小心1
赵锦衣握着赵锦华的手,觉得冷冰冰的,顿时心肠又柔软了几分:“二姐姐,不必如此的。”
赵锦华却是簌簌流下泪来:“眼看我便要出阁,可家中这许多事,竟是叫我放不下心来……”
赵锦衣叹息一声,大伯父大伯母何德何能,竟然教导出二姐姐这般良善的女儿。
她心肠又软了几分,低声道:“若是二姐姐不愿意,可以退了这门婚事的。”
“不。”赵锦华摇摇头,“其实这门婚事也挺好,离得远了,倒是不用操这烦心事。妹妹以后给我写信,只管报喜不报忧。”
赵锦衣不仅莞尔,二姐姐还是二姐姐,这一语双关,表明无论以后大房与二房变得如何生分,二人的姐妹情却是不变的。
赵锦华拭了眼泪,脸上羞赫:“倒叫四妹妹见笑了。不说这个,妹妹快来看看这衣裙,可是合适。”
赵锦华打开匣子,将里面霞色的衣裙拿了出来。
时下太太姑娘们赴宴,流行穿的仍旧是宽袖的上衣,下配微微逶迤的纱裙。若是容色不错的姑娘穿上,定能引得一众郎君频频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