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郡主忽地笑了:“本郡主不过是见蒋御史劳累,才想着让两位侍女给蒋御史捶捶肩。赵姑娘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了。”
蒋越清目似寒光:“荣华郡主若是想今日老夫便上朝弹劾,尽管放马过来,老夫不介意多弹劾一条贿赂官吏的罪名。”
这老匹夫!可真是油盐不进!荣华郡主气得差些想堵住蒋越清的嘴。
可到底不敢。
蒋越清目光灼灼,看向苏楚:“听闻今日是苏尚书的孙女定亲宴,老夫与苏尚书多年交情,听说后便赶来祝贺,竟是不曾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荣华郡主。”
蒋越清与祖父是多年至交?苏楚有些疑惑,却是不曾听祖父说过。
祖父身居高位多年,又深得圣宠,这些年一直是独来独往,无甚好友到家中相谈。
若是她省得蒋越清要来,决不会设计赵锦衣。
荣华郡主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蒋越清是苏楚祖父的好友,她竟没告诉她!
蒋越清一来,场面就被制衡住了。
梅染与鸦青挺直腰肢,回到赵锦衣身边。
苏楚像没事人似的,笑意盈盈:“既如此,蒋家祖父能亲来定亲宴,是小女子的荣幸。来人,快快看座。”
下人赶紧搬来矮几与蒲席。蒋越清果真坦坦荡荡的坐下,看样子是正儿八经的来赴宴。
荣华郡主哼了一声:“你们自吃罢。本郡主先回去了。”说着便要走。这座大佛在这里坐着,她浑身不舒坦。
赵锦衣可不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荣华郡主,美颜膏的事情,还没有说清楚,您怎地能走呢?”
蒋越清目光灼灼,似猎鹰的眼睛扫向荣华郡主。
荣华郡主此时恨不得将赵锦衣大卸八块,到底忌惮蒋越清,不得不情愿道:“是本郡主弄错了。本郡主的美颜膏,并没有丢失。”
一行人下楼去了,满场的香气渐渐消散,苏楚盈盈笑着:“让大家受惊了。苏楚在此,敬大家一杯。”
赵锦衣没举起酒杯,只淡淡地看着苏楚似无事一般风轻云淡。
荣华郡主走了,可又来了蒋越清,这场定亲宴,值得大书特书。赵锦衣心中想着即将大卖的小报,盘算着即将到手的银钱,面上波澜不惊。
酒席散场的时候,赵修远竟罕见地没有与三哥赵修文同行,而是走在赵锦衣身旁。赵锦衣想了想,三哥赵修文今儿没出声,大约是被三姐姐说服了。
赵家三房,已然四分五裂。
赵修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宁二郎托我带话与你,他说,很抱歉。”
赵锦衣笑道:“用不着向我道歉,他以后的生活,定然波澜壮阔。”
赵修远默了一默:“今儿,太冒险了。”
赵锦衣侧头看他,哥哥还是那个哥哥,俊秀不凡,宛若谪仙。但哥哥最近,性情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哥哥,忽地变得可靠起来。
她道:“哥哥,你变了。”
“傻瓜。”方才还一脸肃然的赵修远忽地朝她皱皱眉,“我帮了你,今天是不是不用练字了?”他说着,不等赵锦衣回应,自己先走了。
赵锦衣望着哥哥的背影,目光清明。她将自己暴露出来,的确是太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