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下得车,忽而见李医士拎着药箱,从医馆里出来。
李医士一眼便瞧见她:“哎,哎,赵姑娘,可是来探那小子的?”
赵锦衣觉得自己的脸好似烧了起来:“李医士。”
李医士笑眯眯的:“老夫正好要替那小子瞧瞧伤势呢。如此便与赵姑娘一道去了。”
此时恰好梅染与鸦青将大包小包的物什从车上搬下来。李医士眼睛亮晶晶的:“这是探望的礼品?啧啧啧,小姑娘可真不错。不似我家那老婆子,心硬如磐石。”
李医婆隔门喊道:“臭不要脸的,是哪个日日替你洗衣炊饭?”
赵锦衣忍不住莞尔,示意梅染提过来一个食盒:“这是一些软糯的点心,不省得您老二人可喜欢吃?”
帘子一晃,李医婆身手利落地冲出来:“哎哎,赵姑娘可真是有心了,老身最是喜欢吃这些。不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赵锦衣,“姑娘的伤势可是大好了?那宋小子伤势不重,来不来探望都不打紧的。这女子啊,可不能太将男人放在心上了……”
李医士瞪了李医婆一眼:“老婆子,明明昨日你还念叨着要吃喜酒的。”
李医婆讪讪地笑了:“还不允许老身瞧见赵姑娘,便改了主意?”
吵吵闹闹间,李医婆将食盒提了进去,又匆匆的往赵锦衣手中塞了一瓶东西:“礼尚往来,千万收着。”
赵锦衣细细一打量,瓶身上贴着红纸,上头字迹娟秀:美颜膏。
她不禁笑了,最近她与美颜膏的缘分,可真是不浅。
宋景行的小院子在巷子的尽头。巷子太窄,赵锦衣乘坐的马车不便进去,便停在医馆门口。梅染与鸦青二人,身上手上挂满了东西。
院墙深深,几不闻嘈杂声,只听得间或传来稚童念书的声音。
巷子虽窄,又靠近城墙,但打扫得干干净净,幽深而安静,倒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到了宋景行住的小院子,李医士熟门熟路地推开门,长春还在里面,门没锁。入门是一座小小的影壁,空气中有浓郁的茉莉花香。
绕过影壁,青砖台阶上,竟全是一盆盆的茉莉花。
赵锦衣挑眉,这宋景行,竟然有如此雅趣,还种了这般多茉莉花。
小院里正房三间,偏房各两间,天井丈余见方,一切都显得小巧紧凑。
正房的门开了,长春推门而出,看到赵锦衣,分外诧异:“姑娘您来了。”
他后面,没有宋景行的影子。
赵锦衣有些失望,唤长春帮着将礼品搬进来。
倒是李医士大大咧咧的喊道:“哎,宋小子,快瞧瞧,赵姑娘可给你拿了不少好东西。”
宋景行在里面应了一声:“稍等。”
赵锦衣不禁有些不虞,哼,她还以为她特特的来探望他,他欣喜若狂,恨不得冲出来呢。听着他说话的声音,倒是中气十足,伤口应是好得差不多了罢。
李医士推门进去,口中唠叨:“宋小子,你在作甚呢?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赵锦衣偏就不进去,自己在廊下寻到了一把看起来做工精良的小杌子坐着,继续打量着小院子。还真别说,这小院子虽小,却分外的幽静阴凉。此时日头正烈,廊下却丝毫感觉不到热意。她原来还以为,宋景行住的是一个收拾得马马虎虎,有些荒凉的小院子呢。
东西已经搬得差不多了,长春自去办事,梅染与鸦青拎着小物件进来,将院门掩好。
赵锦衣打量着,视线不经意地留向正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