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了阿娘的手,安慰道:“清者自清,阿爹不会有事的。”
可进了牢狱,哪有不被剥一层皮的?便是清白,那也得是家人在外面奔走才能将嫌疑洗清。
吴氏深知里面的厉害。
她阿爹,当年可不就是轻敌了,才在牢狱里得了一身病,这才早早的与世长辞。
“不行。我得去寻人。”吴氏极快的在脑中过了一下能求的人,却暂时寻不到可用的人。
赵锦衣敛眼,须臾后目光坚定地看着她阿娘:“阿娘,让女儿去办这事。女儿定会,将阿爹完好无缺的救出来。”祸是她惹的,她自然要收拾局面。
吴氏看着女儿,女儿眉眼之间除了隐隐的担忧,更多的是可以让她安心的坚定。
苏楚一刻都等不及。
她容不下赵锦衣是一回事,但她更想试试自己的本事。
祖父已老,以后不可能全依仗他。她要赶在祖父有生之年,将祖父所有的人脉全都牢牢的归拢到自己手上来。
于是她细细地扒拉,终于让她寻着了一个欠着祖父恩情的户部小官吏。竟是这般巧,那小官吏与赵锦衣的父亲,是同僚。
那小官吏很快的就答应了。
并且很快的就有了结果。
苏楚很满意。
权势的味道,着实让人着迷。她倒要看看,赵锦衣这回,如何脱身。
赵承德糊里糊涂的被关进小黑屋时,还记挂着家中的妻子。晨起妻子送他出门时,还叮嘱他早些回来,说是晚上炖鸡汤给他补补身子。妻子熬的鸡汤,可是最好喝的了,他每次都能喝大半锅。
赵承德便欢欢喜喜的出门去,愉快地在衙门里办公,眼看快要下值了,正想收拾收拾赶紧家去,与他的亲亲妻子厮磨,忽地有几个人闯进来,直冲他的案桌:“你便是赵奉郎赵承德?”
赵承德糊里糊涂:“正是,你们寻我有何事?”
这几个人穿着差吏的皂色衣衫,穷凶极恶的面相,一时不省得是哪个衙门的人。
为首的唰的将一张纸展示在他面前:“赵承德,你涉嫌一桩贪墨案,我们奉命将你捉拿归案。”
若是旁人,大约会挣扎几下,意思意思地喊几句冤枉。唯独赵承德老老实实:“噫?贪墨案?本官素来洁身自好,走走走,本官且去与你们辩白辩白。”
为首的面容扯了一下,这赵奉郎,莫不是个脑子有坑的罢,怪不得叫人给陷害了。
虽然如此,他还是做足了气势,脸一沉,手一挥:“带走1
就这样,赵承德莫名其妙的就进了小黑屋。当他被囚在一张他明显挣扎不开的结实囚椅里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今晚,回不去喝妻子熬的鸡汤啦!
他想辩白的对象也没来,来的是两个凶神恶煞,一看就是干惯了审讯、拷打犯人的小吏。
赵承德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可还是气得差些从囚椅里跳出来:“事情的真相尚未清楚,你们便要屈打成招,本官要告你们1
一个小吏嗤了一声:“不省得你可还有没有命走出去呢。谁叫你竟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赵承德越发的糊涂了,他虽然碌碌无为,可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埃前段日子他的腿被砸了,也没有寻工部的晦气。
见赵承德糊里糊涂的,那小吏笑道:“还真是个糊涂蛋。得罪了什么人竟是不省得。”
另一个小吏却是暗暗撇嘴,这赵承德眼看要受苦了,也不舍得掏些银钱出来贿赂他们,好让他们下手轻些,怪不得被人陷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