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轻笑了一声，“老九，没想到你跟着楚将军去了趟疆场，性子也变了。”

已经听到好多人这么说自己了，姬衍只能无奈答道：“是儿臣以前不懂事。”

“你还知道自己以前不懂事。”皇上放下手中的笔，将批红好的奏折叠起来，堆到一边，“说说，你以前怎么不懂事了。”

姬衍听得头皮发麻，“呃，”支吾半天，说道：“儿臣，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儿臣失忆了……”

“哼。”皇上拿起一个新的奏折，重重往桌上一放，只听“啪”地一声，皇上开始教训起姬衍：“战场上那么危险的地方，说去就去，结果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朕都当你死了1

姬衍听着皇上又气又怒的话语，连忙跪在地上道：“儿臣错了，再也不敢让母上操心了。”

“起来1皇上拿起奏折，朝姬衍身上丢去，“死过一次，倒知道老实了，跪跪跪，成什么样子。”说着，皇上的眼泪忍不禁地掉了下来。

“皇上消消气，九公主也是诚心知道错了，不想惹皇上生气。”一旁的大宫女张素英及时地劝解道。

姬衍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奏折砸到了背上，力道不大，却让姬衍心中泛起一丝暖意，至少原主的母亲也是担忧自己，痛惜原主不管不顾地上战场丢了性命。

真正的九公主确实死在了那场战争，也许自己的顶包可以慰藉那些不想九公主死掉的人吧。

皇上用衣袖抹了抹眼泪，双眼泛红道：“小九，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姬衍从地上站起来，怀着忐忑地心情走向皇上。

皇上从椅子上站起来，伸出沧桑的手抚摸着姬衍的脸颊，那一刻，她不再是皇帝，只是一个忧心自己儿女的平凡母亲。

她颤颤巍巍地说道：“去了这么久，人都瘦了。”

姬衍感受着女皇指尖传来的温度，看着她岁月痕迹流转不再风华绝代的脸庞，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舐犊情深之感，眼泪止不住落下来。

“哭什么，”女皇用手拭去姬衍脸上的泪珠，幽怨道：“现在才想起委屈，知道哭了。”

姬衍瞬间想起自己在教坊司一切，又想起自己还成了乞丐，吃不饱穿不暖，泪水如洪水决堤般倾泻不止，哭喊着：“母亲——”

“好孩子……”女皇将姬衍拥入怀中，泣不成声道：“你是我最小的女儿，就是一辈子不争气，母亲也不会怪你，谁要你去战场了……”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任性妄为了。”姬衍哭着道。

皇上慈爱地拍了拍姬衍的背，两人抱头痛哭一阵，总算缓过来。

姬衍从女皇的怀里出来，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皇上看着姬衍好端端的站在跟前，欣慰道：“过了年，你就十八了，转眼就这么大了。”

姬衍红着眼睛，嘴角一弯，淡淡地笑了笑。

“等明年开春，你也在朝廷里谋个职位。”皇上替姬衍计划道。

“啊？”姬衍一时之间愣住了，难道她还要做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