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了这件事,三人这才真正告别,各自回去调兵遣将,准备在屏南附近给罗汉军来个天罗地网。
而在琉球,经过五个月的长途跋涉,宋端宗一行人终于在张世杰大军的开路之下,来到了琉球岛最中部的林忠城,本来按照张世杰和陆秀夫等人的打算,是只要上了琉球岛,就可以再整军事,发展民生,继续实力,以图和元军再有决战的能力。
只是此时的杨太后和杨亮节、杨镇等人早已被元军吓破了胆,认为岛上最北端和福州相隔太近,唯有再往岛的南部前行,远离福州,这才能给她们带来一丝心安。
“唉!”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张世杰来到军营,被元军赶到孤岛之上,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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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将军何必叹气!”陆秀夫远远走了过来,他比文天祥大一岁,两人是同一年考上进士的,当然,文天祥是状元,他不过是个泼天的进士,但是大浪淘沙,几经波折之后,他已经成为了南宋朝廷中的中流砥柱。
同文天祥相比,陆秀夫就显得秀气很多,倒也更像是朝廷重臣,不比文天祥,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很多人都会认为他是一江湖豪客,陆秀夫在任何时候做事情都是一丝不苟,极为注重礼节,虽然和张世杰在打招呼,但是却也不忘记对其拱手致敬。
“君实,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就莫要有这么多的礼数了!”张世杰做为军人,字儿不喜欢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军中事务都安排妥当了吧。”
陆秀夫虽然只是礼部侍郎,但是在逃跑的过程中,所谓的礼部侍郎更像是一个虚职,很多时候倒是来到张世杰的大军中,承担起了行军司马的角色。
陆秀夫点点头,但还是说道,“只是国舅一些人还是起了投降元军的想法,杨太后则在举棋不定,但毕竟国舅是她的亲哥,我看迟早她还是要摆向国舅爷一边的。”
“娘希匹的。”张世杰吐出一句国骂,“真要投降,老子就再立一个皇帝!”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权臣在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意味,但一向最注重礼仪的陆秀夫也是点了点头,他看重礼仪,遵守祖训,是不假,也坚信君君臣臣,但是他只尊敬宋朝的天子,至于投降的皇帝就已经不是皇帝了,他也不至于迂腐到那个地步。
“就怕是立无所立哦!”陆秀夫悠悠吐出一句。
张世杰一愣,这才明白,眼下除了现在的皇帝,哪里还有赵家子弟。
宋朝立国三百余年。按说高祖、太宗后人并不算少,但是在临安投降了不少,又被杀了一批,至于泉州,赵家子弟更是由于蒲寿庚的狼子野心。被杀了个一干二净。
“张将军,你说我们还有希望吗?”陆秀夫抬头望向星空,眼下战争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他这个坚持主张抗元的人,从心中都升起了一股悲观,之所以不愿意投降,也只是因为心中还有那一股气节。
张世杰没有说话,他明白,以自己的能力是绝对无法做到的,只是突然间他又想起了当初在饶水河畔见到的那个少年,此后每一次听到他的传闻,都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惊喜,这次自己突然撤退到了琉球,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还有那严铁石,张世杰明白,自己这三万大军以及朝廷百官还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依靠这个之前在军中并不起眼的小子,正是因为严铁石在大海中不停地打劫蒲寿庚家族的商船。才能让这支大军没有陷入到绝境。
当然,还有陈吊眼,张世杰更不知道他的近况,当初为了能够让朝廷能有时间在琉球岛上站稳脚跟,陈吊眼主动提出留在福建,组建抗元军,以便能骚扰元军,至少要让元军无法全力准备进攻琉球岛。
话虽然如此,但是张世杰知道,陈吊眼这是对他撤退到琉球岛上不满意。这才选择了拒绝跟他一起退到海岛之上。
等了半天,却依然没能等到张世杰说话,陆秀夫便知道了张世杰的回答,神情之间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他当然不会去责怪张世杰,大厦已倒,单凭张世杰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够将其扶起。
正欲转身离去,虽然知道宋朝灭亡已成定局,但是不到最后一刻,陆秀夫当然不愿意放弃,他还是要回去整顿军务,至少不能让士兵们一产生悲观的念头。
“我和君实兄一起去吧!”张世杰说道。
不过两人还没来得及动身。就看见在大海深处出现一艘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