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艳抿了抿唇,朝云初看了一眼,发现云初神色相当淡定,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好似也不打算搭高母的话。
平时高云的话也很少,高母说什么,他也是一声不吭的,但是高云的脸色还是会随着高母的话而改变,特别是高母训斥的时候,他总是一脸为难的低着头,眼中全是隐忍,可现在的他,却好似完全不在意,洒脱了许多。
云初没说话,范艳当然也不会说话,高母没有得到回应后,继续喋喋不休道:“外面的饭菜就那么好吃吗?吃什么山珍海味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节约,就知道去外面浪费钱,你们就算要享受,也应该把孩子带上啊,别的父母,谁不是把孩子放在第一位的,怎么到我们家,就变了,可怜我的孙子,有爸妈就跟没爸妈一样,连吃个饭都不愿意带他去,只有我这个奶奶才是最疼他的,是不是啊,小宝。”
小宝听到高母的呼吸,其实也不知道高母具体在讲什么,因为他都只顾着玩了,总之不管高母说什么,小宝都说好,都说对,所以此时听到高母叫他,他本能的回答了一声“对。”
得到了小宝的肯定,高母的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这才是她辛苦带大的好孙子,可爱又听她的话,没白疼他。
高母是得意了,但是范艳听到这种话却引起了她极度不适,小宝还那么小,没有是非观念,高母怎么能给孩子灌输这种思想呢,都说三岁定八十,孩子是要从小树立正确的三观的,就算现在孩子还有许多东西不懂,但也万万不能跟他说这些毁三观的话埃
“妈,我们不过是出去吃了顿饭而已,你有必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么,你要是觉得我们亏待了小宝,那我明天带小宝出去吃总行了吧。”范艳也不是个能忍的主,要不然这些年也不会和高母把关系弄得这么恶劣了,当然,这也不能怪范艳,任哪个母亲听到这番话,心里都不会不是滋味的。
高母心中的气还没发泄完,如今才说几句,范艳就开始顶嘴了,就更加不悦了,猛的一拍茶几站了起来,指着范艳的鼻子骂道:“你还好意思嫌我说话难听,你怎么不觉得你做得难看呢,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昨天都做什么了,要不是因为你,小宝能生病吗?到现在孩子都还有点咳嗽呢,你这个做妈的,不管也不问,生而不养,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孩子的妈妈,我如果像你这样养孩子,高云早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了。”
旁边的云初莫名的躺了枪,哪有当母亲的,这么咒自己孩子的。
就算她想强调自己是个好妈妈,也犯不着把高云推出去埃
“我怎么就不配了,我才是小宝的妈妈,小宝生病了,我也很着急啊,但是现在孩子不是没事么,你非要因为一点小事,吵得大家都不得安宁么。”范艳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又被高母弄得一团糟,高母就是有这种能力,轻易的催毁她快乐的动力。
自打高母搬过来,范艳就一直生活在压力中,高云就只会叫她忍忍忍,但高母总这样为老不尊,又倚老卖老,范艳真的是忍不了,她觉得自己再忍下去,都要变成忍者神龟了。
“我吵得大家不得安宁?高云,你听听,你媳妇说的是人话吗?她这是在怪我打扰了你们的生活吗?我辛辛苦苦的过来帮你们带孩子,没得到你们一句好话也就算了,如今你们还怪我,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啊,高云,你别不吭声,你倒是说话啊,我有错吗?”高母咄咄逼人的质问着高云,她不仅要让小宝站在她那一边,也要让高云站在自己这边,这才能让她的底气十足。
平时的高云,最后都会为高母妥协,那早已成了他的习惯,所以高云一次又一次的寒了心。
试问一个女人嫁给了你,进了你的家门,你不仅不护着她,还处处站在母亲那一边,说媳妇的不是,让媳妇觉得在这个家里,自己就是一个外人,哪个女人会不寒心呢。
范艳算是为这个家付出很多了,照理说,这是她的家,不是高母的家,高母搬进来后,却反客为主,生生把她弄成了一个外人,所以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离开这个根本就不属于她的地方。
“一人都少说一句吧,这么晚了,会吵到邻居的,小宝也该睡觉了。”云初避重就轻,绕过了高母的问题,手伸向了范艳,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
范艳看了云初一眼,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反正他们也快离婚了,没必要再和高母吵下去,是她刚才冲动了。
范艳是收了声,她能少说一句,可不代表高母就会少说一句。
高母处处要压人一头,这么多年,她的话就是圣旨,谁都不能违抗,所以即使云初这么说,高母也没有听进去,反而还蹬鼻子上脸道:“他们听见就让他们听好了,正好也让别人知道,你们是怎么对我这个妈的,高云,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自打你结了婚,整个人就变了,你忘了咱们娘俩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吗?你忘了我是怎么含莘如苦的把你养这么大,供你上大学,给你找工作的吗?”
云初没有站在高母那一边,自然是要被高母数落的,在高母眼里,谁都不能挑战她的权威,哪怕是高云这个儿子都不行,或者说,正因为高云是她的儿子,才更不行吧,因为高云在高母的眼里,就没什么人权可言,他更像是一个附属品,一个依赖于高母,处处顺着高母的附属品。
云初知道,跟高母讲道理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你说一句,她能回十句,而且总能找出各种理由来挤兑你,让你心里不舒服,有句话叫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这句话不是没道理的,面对高母这样的人,你就算再有理,到她面前也没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