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前厅,韩氏叫人奉了茶,楚南栀礼貌性的假装抿了小口,没敢真喝下去,随后急着让她去将剩下的金银花茶拿了上来。
只是韩氏拿来的茶叶她在里面翻来覆去的察看也并未瞧出什么猫腻来。
看来,幕后之人果真只是想针对沈杨氏。
这时,李三木从外面进来,楚南栀将茶叶交到他手上,吩咐他妥善保管,而自己则要求去沈杨氏的院中再进行查验。
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去沈杨氏院中定然是寻不出什么线索的,她这般做无非是走个过场罢了。
到得沈杨氏院中,韩氏触景伤情,不由得又开始轻声抽泣了起来:
“嗯哼......嗯哼......,奴家这妹妹其实也是个苦命之人,奴家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谋害亡夫,当初为着家中子嗣绵延,才好心将她接纳进门,不曾想竟生出这档子事,奴家就算死了怕是也无颜再面对死去的夫君。”
“人死不能复生,韩娘子节哀。”
楚南栀看她哭得有几分真切,心里也有些触动,忍不住好言宽慰了句。
和韩氏这番接触下来,她已察觉到这妇人是位颇有城府的,但为了不引起此人的警觉,她又故意问道:
“听说韩娘子对沈杨氏十分和善,彼此间相处得很是融洽,想来对她也有几分了解,不知韩娘子可清楚这位沈杨氏入府前在外可有什么仇家?”
“咳,她能有什么仇家。”
韩氏强挤了滴眼泪,也不假思索,回答得干脆利落:“我这妹妹呀当初是从南方逃难来的,奴家见她可怜就收进了府上,家中也没亲人,孤苦伶仃的,哪会有什么仇人,入府这些年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是乡邻都没几个认得全的。”
“倒是个拘谨本分之人。”
楚南栀思索着点了点头,又在院中上下打量了番:“这院子里平日里可有旁人进来?”
“那哪能呀。”
韩氏缓缓擦干净眼角的泪迹,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我们沈家虽说不是什么名门贵胄,可好歹在村子里也算户正紧人家,门规森严,妹妹的院子里,平日里除了奴家和云清,也就亡夫偶尔过来了。”
但刚说完这番话,她就陷入了犹疑。
到目前为止,她始终没弄白这楚家娘子领着官差来意欲何为。
瞥了眼一旁一直冷着脸的李三木,她又赶紧补充道:“噢,这些日子奴家也听说了些关于妹妹和卫家先生的事情,众说纷纭的,可奴家打死都是不信的,请楚娘子也不要去理睬那些闲言碎语。”
说罢,便拉着楚南栀一道回前厅。
客堂中,沈家二郎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剥好的香蕉,一手啃着苹果,神情甚是悠哉惬意。
二宝和四宝坐在一旁盯着他手里的香蕉、苹果,眼睛咕噜噜直转。
而沈云清坐在厅堂下方紧埋着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也不敢吱声。
韩氏瞧着这场景,神色尴尬的连忙走了上去,没好气的向儿子责备道:“云清啊,你也不招呼招呼两位妹妹,快拿苹果和香蕉给妹妹们吃。”
随后又满是歉意的看向楚南栀,自责不已的道:“奴家净忙着让楚娘子操心我那妹妹的事,怠慢了两位小客人,实在有失礼数。”
“韩娘子这话言重了,倒是我带着两个孩子过来,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
二人互相谦卑了几句,楚南栀也瞧出韩氏并不喜欢这两个小宝。
想来是二宝林瑞希方才说的那些话触怒了妇人,所以才不招她待见。
否则桌子上的果盘放置了这么久,她也不至于现在才想到去关切两个孩子。
看着沈云清拿着两个苹果和两根香蕉一脸赤诚的递到二宝、四宝手里,而两个小家伙却迟疑着不敢接,那稚子脸上露出的慌乱神情,楚南栀像是察觉到了些什么,赶紧对小家伙们说道:
“二宝,四宝,大哥哥给你们的,你们就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