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他不知所措之时,张府的侍女杏儿已被李策带了进来。
杏儿刚步入公堂,望着堂前跪着的背影,就失声喊道:“咦,这不就是那天晚上逃入林子里的人嘛。”
楚南栀闻声,立刻迎了上去,一脸诧异的急声问道:“杏儿,你如何确定他就是你看到的那人?”
杏儿瘪着嘴指了指陈五的后脑勺,很认真的答道:“他脑后少了一大戳头发,白花花的在黑夜里都看得很清楚。”
“陈五,你站起来。”
楚南栀肃声呵斥了声,也忍不住再瞧了眼他后脑勺露出的一抹白,倒是挺惹人注目的,前日里就察觉到了这点,却没想到竟成为了桩证据。
陈五颤颤巍巍的起身,却不敢转过脸去。
杏儿一边回想着当夜的情景,一边比划着他的身量,不经意的看到桌案上摆着的那柄杀猪刀,眼神更加坚定下来:“楚娘子,奴婢敢断定看到的就是此人,他当时手里拿的就是这种短刀,好像是拿在手里擦拭。”
楚南栀迟疑着颔首望向陈五:“说说吧,你这后脑勺少掉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以前杀猪时不小心被开水烫掉了皮,头发就再也没长出来过。”
陈五不假思索的答道。
“好,那你再说说吧,六月二十四的晚上你为何又出现在城西?莫非这杏儿又看错了,你那晚又是在家或是待在驿馆?要不要再编些理由,我再去问问驿馆的伙夫和杂役们?”
楚南栀连声质问道。
陈五整张黝黑的脸变得更加阴沉,连自己母亲他都没法保证与自己口供一致,这情急之下又如何能让驿馆的人和自己串通一气。
更何况他如今已经被赶出驿馆,谭邈也被下狱,没人袒护得了自己。
楚南栀坐回堂边的椅子上,慢悠悠的试探道:“两名监视你的衙役即便是被你害了,我不能凭此指认你,可这么多人都看到你出现在每一桩命案现场,总不至于都在攀诬你,你若再不从实招来,我只能让胡大人用刑了。”
“那就请大人打死小的吧。”
陈五理屈词穷,听到挨打倒变得异常兴奋。
楚南栀看着他视死如归的眼神,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只怕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硬骨头。
她微微含笑,冷声道:“如今倒是铁骨铮铮,既然如此无惧,前日里为何谭邈几句恫吓之词却让你立刻招供?”
看来这两人的确是有勾当,确定无疑了。
楚南栀朝着李策喊道:“李三郎,掀开他的胳膊。”
李策闻声上去,用力掀起陈五胳膊上的衣衫,只见左边手腕上方被一条布袋包扎着,上面还隐隐透着血迹。
“解开包扎带。”
楚南栀满脸愠色,阴鸷的眼神吓得陈五浑身上下凉意直扑,瑟瑟发抖的说出话来。
他用力压着布袋,试图守住这最后一道防线。
李策叫来衙役将他按住,缓缓解开布袋,便见一道清晰的抓痕映入众人眼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