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恩荣厉声道:“下官与郑老夫人并无深交,何须劳动她来迎接?”
当着众人的面,他打死也不承认与戚家的关系。
可蒋学屹早已猜到郑氏这些年除了依靠唐家,另一个倚仗就是吴恩荣了。
否则单凭郑海川一个区区东部督邮使小吏,哪里能从戚家每年撬走上十万两银子。
而他这次来芦堰港并未传讯给戚家,只怕已经和唐家、岳贵妃等人一般,决意舍弃戚家了。
他既如此无情的想要与戚家撇清关系,蒋学屹也无需再与他留情面,当着众人的面坦言道:
“吴太守,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莫非如今入京高就,连自己曾经的故人都不愿认了?”
“岂有此理。”
吴恩荣顿时恼羞成怒:“蒋御史说话还是该注意分寸,本官这一路过来并未遇见郑老夫人。”
这厮分明是别有用心的想要将自己拉下水。
哪有大半夜出城去接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与那郑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郑海川瞧着所有人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吃瓜群众姿态,可又不好供出这些年吴恩荣借着自己从中收取了戚家几十万两银子的贿银,只得小心翼翼的在一旁提醒道:
“太守大人,你也别怪蒋御史说话急了些,郑老夫人昨夜连夜出城至今未归,唯有老夫人的马车回了城,马夫和随行的两名侍女皆没了踪影。”
“什么,郑老夫人失踪了?”
岳贵妃露出一脸讶异,震惊的看了眼一旁稳如泰山的东进王林锦穆。
楚南栀和林锦骁皆是感到惊愕。
人不见了,马车却回了城,这种情况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而郑氏大半夜出城去迎接吴恩荣,这更让人有些费解了。
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急切,莫非是因为戚墨琛之事?
再则,吴恩荣为何又要刻意避开戚家,难道他如此害怕林锦骁查出他们之间有何勾连?
这也太刻意了些,岳贵妃、唐家都没这般谨小慎微,他又何必这般惧怕林锦骁?
横竖,他马上就要赴京了,也不再受林锦骁节制。
郑海川巡视着一脸震惊的众人,讪讪的瞥了眼林锦骁、楚南栀夫妇,唯唯诺诺的答道:“不敢隐瞒贵妃和二位殿下,郑老夫人因着戚家小郎之事心急如焚,四处求助无果,得知吴太守即将赴京高就,这才想着到太守大人那处想想办法。”
“本王与贵妃皆知晓此事,戚小郎咎由自取,即便是到了陛下面前,他这条条大罪皆是不可轻恕的,吴太守又有什么法子。”
林锦穆不以为然的叹了口气,眼眉低垂着看向吴恩荣。
看来这位太守有着通天的本事啊,竟然能如此让郑氏高看。
倒是自己小觑了他。
吴恩荣这才察觉到蒋学屹是在猜疑自己谋害了郑氏,赶忙推脱道:“东进王所言极是,这戚家作恶多端,戚小郎自食恶果,下官能有什么法子。”
这本是同气连枝的一群人突然开始狗咬狗的互相攀咬,让林锦骁怎么看心里都觉得舒坦。
就是几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实在叫人好奇。
他挑眉看向蒋学屹,语气轻飘飘的说道:“蒋御史,这郑老夫人毕竟是你岳母,那戚家二娘子又是内人曾经的伯母,你呀赶快多调派些人手出城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