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褚本良见婉芳阁内略有狼狈,一时不禁对徐染士的话面露疑色,但他最终还是违心地点了点头,且他心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总兵,万不可冒险去挑战一个朝廷二品大员的权威!且我本就是随意捏造了个理由冲进婉芳阁……至于这里有没有人打架、是否有伤亡,我才懒得理会!我只须按知府大人交代的,不可与这位徐大人起冲突、时时盯紧他就好。是以,不论这位徐大人说什么,便都是什么吧……
沈意见徐染士竟堂而皇之地替婉芳阁作掩护,不由颇为诧异,是以,忍不住深深看了他一眼。
徐染士感觉到沈意的目光后,对她默契地点了点头。
沈意心下疑惑:这位徐大人此举……不知到底有何用意……?
但想了半晌却又想不出,只能暂时按下。
若鸢刚解了毒,本应回房好好休息,但之前沈意交给她的任务是负责看管徐染士。是以,如今没有沈意的允许,她倒也不好擅自离开。
尤其是听到徐染士并不是那虚头巴脑的师爷,而是真正的官老爷时,她忍不住好奇问道:“徐老官……大人,方才你还说自己是俞庆知府的小小师爷,怎得现下摇身一变,倒成了有权有势的……巡抚大人?”
徐染士虽与若鸢只说过寥寥几句话,但却对她的模样及性情颇为偏爱。
是以,此番听得若鸢发问,他便耐心地同她解释道:“只因方才婉芳阁内鱼龙混杂,老夫才不敢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若我说自己是皇上指派到淀梁、专门调查醉红衣一案的巡抚,那贵子帮的人定会对我纠缠不休!老夫实是不想多生事端,故才有此一举……”
若鸢点点头,看了沈意一眼才道:“怪不得少东家说,您的来头定是不校只是,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罢了。原本我还不信,现下倒是心服口服。”
徐染士笑道:“沈姑娘的聪明过人,老夫已经见识过了!是以,她能粗略猜到我的身份,倒也无甚惊奇。”
沈意谦虚道:“徐大人谬赞!其实在这之前,我并不十分确定你的身份,甚至还一度将你归类于或许是醉红衣的可疑之人里……直至今日晚膳时分,我们婉芳阁里的一位环儿姑娘偶然见得你的画像,是她悄悄告诉我,徐大人你,定是位官老爷不错。”
徐染士道:“哦?可是那位常常用小金锤为我敲打的吕环儿?”
沈意道:“不错。正是她。”
徐染士笑道:“若是她猜出来的,老夫也觉无甚稀奇。毕竟,那位环儿姑娘,虽样貌不算出众,但却胜在心思细腻。是了,那位环儿姑娘现下在何处?方才之事……没有伤到她吧?”
沈意依言,四处环顾一圈,却未见吕环儿的踪影。
她道:“兴许是一直待在房里,未曾出过房门也说不定……”
再说吕环儿,因她一丁点儿拳脚功夫都不会,是以,方才在各帮派混战之际,她早已找准机会,躲到一隐秘之所去了。
现下,等到外面终于平静了许久,她才敢战战兢兢地推门出来。
而刚一开门,便听徐染士和沈意正在谈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