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笑道:“几日前,我便让陆师弟着手去收集各个官员被害案的在场之人。之后,我又根据各方证据从中筛眩最终,符合条件的,比方说:作案时间、有无旁证、作案手段、来淀梁的目的等等,便只有武姑娘你、万有里和徐大人三人了1
陆非适听后,忍不住嘟嘴埋怨道:“师姐你吩咐我做的那些事,竟是这个目的?!可你怎得不提前告知我可疑之人是谁?我也好做到心里有数!现下……倒让我在这二人面前出丑!就好似……就好似这整间屋里,就我最笨一般1
沈意解释道:“因我当时还不能确定,婉芳阁中是否有人是……醉红衣的内鬼。是以,此事若少一人知道,便多一分胜算1
而武永则毫不客气地哈哈笑道:“这还用得着好似吗?你本就是这屋里头最笨之人!即便沈姑娘提前将可疑之人告诉你又怎样?你还不是照样猜不出!醉红衣虽在众人耳里听来确实神通无比,但稍微动动脑子,便知她所犯下的罪行全是利用机关术所为!你以为百姓们全是傻子吗?!哼!他们之所以将我醉红衣传成鬼神之姿,只因我替天行道、做了他们想做又不敢做之事,而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方法,变相地保护我罢了!今夜,我一个活生生的醉红衣就站在你面前,又用机关术与你交锋数次,你尚且没有一丁点儿察觉!现下,你倒还有脸去埋怨别人?1
陆非适被武永的一番话说的脸上青红不接、瞠目结舌。
武永见陆非适终于消停下来,便道:“沈姑娘且接着说。”
沈意又道:“至于这三位可疑之人……第一个万有里,他来青楼的目的十分明显,就是夜夜笙歌地找乐子,是以,此人是醉红衣的可能性较校而我后又从吕环儿口中得知徐大人是朝廷官员,且来婉芳阁中也只是捶脚捏腿,且几乎不会脱出吕环儿的视线之外,那……他是醉红衣的可能性便也不大。最后,在淀梁城内无甚根基、无甚背景、又频繁出入各大青楼却又经常无故不知所踪的武姑娘你,便是最为可疑之人了1
武永皱眉道:“竟是如此简单吗?哼!简直是过于瞧不起我每次费尽心机想出来的杀人手段1
沈意闻言,不禁觉得武永性格有些奇怪。但她还是尴尬地笑笑道:“也……也不是那么简单。要收集各方的信息、口供,还要花许多心思研究你的杀人手段……是以,事情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其实是极为繁琐的。”
武永这才满意地笑道:“我就说嘛!这才对嘛1
接着她又含笑转头看向徐染士道:“那徐大人呢?既然您也早就猜到了我是醉红衣,为何不直接将我上交给朝廷,你好奉公领赏?”
徐染士道:“我的调查方式几乎与沈姑娘的不谋而合。至于,为何不将你交由朝廷法办……皆因……”
话到此处,徐染士突然停住不说了。
武永忍不住着急地问道:“皆因何事?你倒是赶紧说来听听啊1
但徐染士却不回答她的话,而是突然笑着看向沈意道:“沈姑娘,万有里一死,灾银的线索便算是彻底断了!而你方才在大厅之上说能帮我寻回这批灾银,老夫现下便想知道……你准备如何寻回?”
沈意恭谨道:“徐大人,沈某方才说……或许!其实沈某也不知能不能追回……”
闻言,徐染士忽然严肃地将手中地茶盏重重地搁置在案桌之上,且他嘴里道:“或许?!哼!百姓之事岂能容你拿来说笑?!沈姑娘未免将我朝百姓的生死看得太过儿戏了些1
沈意赶紧道:“徐大人莫生气!沈某说的‘或许’有两层意思。‘或许’找不回来,但也‘或许’能找得回来……”
徐染士面色不快地又冷哼一声道:“沈姑娘休要在这里跟老夫咬文嚼字!老夫读了大半辈子的书,又参了半辈子政!若正经理论起来,怕是这大祯朝里没有几人是老夫的对手!你就莫要在此班门弄斧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