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赶紧凑上前去,顺着沈、武二人的目光往棺盖的正前方望去。
但见那棺头棺盖的切面位置,竟赫然印着无数交错繁纵、有些发青发白的右掌掌印!
陆非适先是微微一惊,紧接着又立时镇定下来说道:“想来这一个个你压我、我压你的手掌印,定是我们师父她留下的。其目的,自是为了拍开这石棺的棺盖1
武霖铃看他一眼道:“如此简单之事,我们自是知道!毕竟,‘三更散人’修炼多年,其内功之卓绝,早已非我们常人所能想象!是以,她次次皆能以自身内力拍开这石棺顶盖,绝非甚难事。只是,如今我和沈姐姐却在发愁……我们既然想知晓这石棺中的事物,那谁能如‘三更散人’一般,轻而易举地就拍开这石棺上的盖子呢?”
陆非适一脸期待地看向沈一心,胸有成竹道:“此事,我师姐她定是知道的1
沈一心淡淡扫了陆非适一眼,茫然摇头:“陆师弟说笑了。除了师父外,我并不知……谁还有此功力。”
陆非适拿手胡乱指了指自己,又在嘴里急道:“沈师姐!你怎会不知?!我们在场三人当中,有一个……有一个内力极高之人呐1
沈一心故作难解状地将眉毛鼻子都挤到一处去道:“是……何人?”
武霖铃见后,也从旁附和道:“是啊!我却亦不知是何人呢1
陆非适根本不知她二人此时的懵然无知状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现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因为他的双颊早已被气得绯红,丹田之内更是因怒意沉聚了许多的真气之力!
接着,陆非适又半蹲下身子,稳稳地扎好马步,对准“三更散人”手掌印的位置,双手用力向前一推!那石棺的棺盖,便倏地从他掌心之处,向外直飞出去!
最后更是“轰卤一声,重重地撞在石室内的石壁之上!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完成后,陆非适才将心中的郁气化作一声大喝,并用略带得意的语气质问沈一心和武霖铃道:“怎得?如今你二人可是知道,我们三人当中,谁的内力最强了么?1
谁知,沈、武二人根本就不去理会他,而是双双急不可耐地探头向那石棺中望去。
待看清石棺中的情形后,武霖铃才心领神会地同沈一心对视一眼,对陆非适连讥讽带挖苦道:“我们自是知道你的内力最高1
陆非适闻言,忍不住满意地略一偏头,又往一侧一抬下巴,嘴里道:“哟!现下承认的倒是爽快!怎得方才我问你二人之时,你二人却都异口同声地说不知?1
武霖铃狡黠地一笑道:“嘻嘻!至于为何方才说不知……我猜呐……沈姐姐她……同我怀的,定是相同的心思!是以,你倒不如去问她1
陆非适果真就依言拿眼看向沈一心。
沈一心见状,赶紧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并且神情无辜道:“我不知武妹妹此话的意思……我只道陆师弟你的内力虽高,但定是不及师父的。是以,我并未想……你当真能推开这石棺棺盖呐1
眼看着陆非适立时就要信了,武霖铃却当场拆穿她道:“沈姐姐,你我二人方才明明戏耍了这傻傻呆呆的陆非适一通!为何现下你就不敢认了呢?!哼!既然你不愿认!我便来认就是1
沈一心摇摇头,暗示武霖铃不要说下去。武霖铃却不管不顾地继续对陆非适道:“哼!沈姐姐她日日同你在一处修炼,又怎会不知你真正的内功修为如何?至于我……我是见你在梧桐山脚下的沁心湖上,以一段小树枝之力就掀翻了那千斤重的独木方舟,便亦知以你的内力,定也能推开这石棺之盖的1
陆非适不悦道:“那你二人,方才为何皆不开口求我?”
武霖铃挑挑眉,嘴里奚落道:“听听!听听!还不就是因为你口中所说的这个‘求’字?1
陆非适不解道:“这……‘求’字,又怎得了?”
武霖铃以得意中又掺杂了些不屑的态度解释道:“正是因为我和沈姐姐对你傲慢少礼的性子了如指掌,是以才故意说不知谁的内功高强,引得你主动出手,推开这石棺棺盖的!哼!若是我们不如此说,而是如你所愿,‘求’着你去做此事,那你定会以居高临下之姿,趁机对我们提出诸多要求!且你提的这些要求,若是不过分还好……若是十分过分,那就又会浪费我和沈姐姐同你讨价还价的诸多唇舌和时间!最后,若是谈拢了还好,若是谈不拢……那你更会直接甩手走人,徒留我们二人在这石棺前无力自叹!哼!如此一来,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是,我和沈姐姐带好各自的好奇心,恹恹不甘地离开此地。要么,就得答应你各种无理的要求,好言好语地请你回来,继续帮助我们1
陆非适依着武霖铃所讲,将自己的心思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他发现……诚如武霖铃所猜测,自己确实会有如此作为无疑!
在偷偷证实了自己此种并不十分高尚的想法之后,陆非适的脸,不禁“腾”地一下就烧红了。他心道:我师姐将我的性子摸的透透的也就是了!怎得连这刚认识我不过几日的臭丫头……也将我的心思一眼就瞧了去?!唉!我果真是有些太傻了么……?
正想到此处,又听武霖铃继续道:“哼!是以,我和沈姐姐才没那么傻!等着你来敲我们竹杠,给我们脸色看呢!我们只需对你稍稍用那么一点激将法,你就会毫无怨言地主动帮我们干活儿,我二人,何乐而不为呢?-…嘻嘻!沈姐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1
沈一心又是一阵尴尬的轻咳,且她装作有些心不在焉道:“武妹妹……方才是说了什么吗?恕我实在是太失礼了!因我一直将心思放在这棺中之人的身上,是以,竟是全然未曾听到武妹妹所讲呢……1
武霖铃不屑地“嘁”了一声:“罢了罢了!沈姐姐,我也不去强求你不作个老好人!我知你拒不承认,只是怕伤到这臭小子那颗愚蠢、鲁钝的心就是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