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懋嘉冷笑一声,在怒火上浇了一瓢油:“崔光霁的父母妻子在中秋过后一起动身去了西境。这可是凌大人向皇上求的恩典。说是边关主将不容易,应有天伦之乐。”
“你!”凌文渊一口老血闷在喉间,差点噎死。
“派,派兵……”老皇帝靠在龙椅上,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凌文渊立刻躬身回道:“陛下!韩王殿下刚在南境打了胜仗,威名远扬。此时派他去西境,定然能够所向披靡!”
“凌相的意思,周某不敢苟同!秦王殿下刚在西境督军回来,不管是对西境的地形地貌还是军防军务,都是秦王殿下比较熟悉。而且,秦王刚从西境回来不足一月,西境就兵变了!出于责任,也该让秦王去!”周懋嘉态度坚决,在这件事情上丝毫不肯让步。
其实朝臣们都明白,战场凶险,凌文渊是绝不会让自家女婿去冒险的,所以把最有竞争力的韩王推出去。
但周懋嘉也不是个傻子,虽然方沐和不是他的亲闺女,可如今也是周家的义女。靖南侯府世子跟方沐和的关系如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周懋嘉怎么可能让韩王去送死?
一时间,朝中群臣分成三派:一派站凌文渊,一派站周懋嘉,还有一派谁也不站,坐山观虎斗,谁赢了就跟谁。
朝堂上起争端,朝臣的家眷们也都坐不住了。林氏率先找到周野,焦急地问:“你们还没找到沐和嘛?韩王殿下怎么说?”
“昨天就找到了。现下他们两個人在猎宫呢,听说沐和受了风寒,要养两天才好回城。”周野自然明白林氏的心思,又劝道:“婶娘不必担心,沐和的身体好着呢,小病小灾的,睡觉就好了。”
“我是担心西境的事情,万一皇上一迷糊,就派韩王去……”
周野笑道:“婶娘不用担心,我觉得,这次去西境的一定是韩王。所以咱们还是赶紧准备起来。”
“什么?!”林氏一听这话立刻急了,“凭什么……”
“凭的是不管东南西北那边乱了,虞都城都没好日子过。江山不安稳,谁坐在龙椅上都睡不着觉。韩王殿下不会推脱的。”周野没时间多说,拎了大氅就往外走,“婶娘莫急,您照顾好老太太,看顾好家里的事情就好。我出去了。”
“你去哪儿?”林氏追到门口问。
“去猎宫。”周野话音未落人已经走远。
周野是最了解方沐和的人,而战争来时,方沐和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不管他们经历了什么变故,也不管他们身在什么时空,对和平的向往,对美好生活的维护,都是刻在骨血里的东西。
所以方沐和一见到周野,第一句话就是:“你留下来督粮,周大人留下来盯着凌文渊那老东西。怎么样?”
“你要跟着去西境?”周野看了姬耘韩一眼。
“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嘛?”方沐和轻笑。
“什么话?”周野有一种即将被塞狗粮的预感。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已饱,拒绝投喂。”周野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外走。
“你干嘛去?”姬耘韩心里还惦记着火铳的事情。
“我去找小貔貅!打仗打仗,打的都是钱!”周野站在门口回头问姬耘韩:“以当前大虞的国库储备,你估计有多少银子给你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