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委屈(1 / 2)

宁簌从捋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时,便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她暂且没空去理会陶钦平与公主如何,她静静地看向秋葵。

既然是夏芝去打听消息,那秋葵必定留在了府中,在她无法理事之际出来帮衬料理一切。

秋葵替她掖了掖被角,努力宽抚道:“姑娘莫心急,夫人并未有什么大碍,眼下尚在房中休息。”

宁簌听了却仍旧放不下心来,她支起身子,准备下床去云氏的屋子里瞧瞧。

两人见了准备再劝,却突听门外有脚步声匆匆而来。

进来的是方才被秋葵支去看云氏的绵绵,小丫头到底是年龄小,遇事压不住,跑进来时小脸煞白:“秋葵姐姐,不好了……”

“嚷嚷什么?”

夏芝率先脸色一沉,正要训斥人,却被宁簌拦住,少女沉冷着如画精致的眉眼,一双杏眸里此刻尽是冷静,她望向绵绵:“出什么事了?”

绵绵未料到宁簌竟醒了,慌慌张张地跪拜下去,声不成调地道:“回姑娘,外头的人越发胡言乱语了……现在竟说是姑娘不愿嫁状元郎,才、才……”

“才设计这么一出换嫁?”

宁簌把她的话接了下去,面上却没有婢子们所忧心的怒意与惊惶,她站起身来,为自己披上外裳,思忖着间隙,她慢声道:“秋葵,你去外头茶馆递些银两,寻几位能说会道的先生。”

“吩咐他们,陶钦平如此行径,当是轻视公主,蔑视皇家,德不配位。”

秋葵替她理着衣襟骤然顿悟,姑娘这几句话中将罪责尽数推给了陶钦平,未提永嘉公主半分的不是,往后即便宫中怪罪下来,也只能是当做一个姑娘无辜受辱后,冲动之下的不甘和愤懑。

于情于理,是挑不着丝毫错处的。

更重要的是,如今陶钦平与公主拜了堂,已然是夫妇一体,若陶家被京中百姓谩骂指责,永嘉公主又能好得到哪儿去?

秋葵领命而去,宁簌坐在妆镜前,对上镜中褪去红润的双颊,她顿了顿,冲着夏芝道:“来替我上妆罢。”

夏芝虽听不大懂宁簌这话中的用意,但此时她也只能压下心中不解,上前替宁簌上着面妆。

“绵绵,快些起来。”

宁簌偏眸看了眼怯生生的小丫头,恢复冷静的眸子里绽放出一抹笑来:“今日若非有你,我必然不能安然回来。”

绵绵站起身来,羞怯地摇了摇头。

当时花轿送往陶府路途中时,送亲队伍同永嘉公主的仪仗相撞,人声嘈杂之际的事,宁簌彼时晕晕沉沉,已然记得不大清楚了。

幸好,绵绵这小丫头机敏,发觉她的异样后,第一时间告知了迎亲队伍后安排的宁府家丁,这才阻止了将她往宣平公府送去的花轿。

想到这儿,宁簌的眼底露了丝极淡的冷意。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

陶钦平攀上永嘉公主便想着将她给一脚踢了,恰逢公主亦想摆脱掉宣平公世子这个患有腿疾的未婚夫,两人一合谋,便在今日成婚时使了出换嫁的主意。

只是,那两人怕是都未料到,她宁簌能从喜轿中脱身出来,如今,除却她之外,怕是只有那位名满京都的世子爷更加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