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秋葵的面上便有了些迟疑的难言之色,宁簌催促了半天,她这才低声道出:“听说啊……”
“那位世子爷,有腿疾。”
…………
元枝匆匆过来时,面上带了丝凝重,看得刚撂下筷箸的宁簌心头一跳,她立即站起身来:“可是出什么事了?”
“簌簌……”
元枝迟疑着道:“宣平公世子说要见你一面。”
宁簌刚抬起茫然的双眸,元枝追问的话又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簌簌你得罪过他?难道是因着永嘉公主的事儿?应该不会的不会的,公主入陶府已成定局那日,世子还送了贺礼去,应当是不计较的罢……”
宁簌也攒起了眉,不过她可没有元枝的乐观心态,她反倒是觉得宣平公世子可能是真的要找她的茬,明明是自己的新婚夜,妻子投入旁人的怀抱里,他还得强颜欢笑地去送礼祝福,该有多心酸。
不过,若这人真的迁怒于她,也当真是太不明辨是非了,她分明也是受害方,饱受了公主的摧残,哪里还能被他折磨得动。
“世子既要我去,那见见便是了。”宁簌拍拍元枝攥着她的手,故意逗她发笑:“在你的地盘上,我还真能出事?”
她也想看看,被外人交口称颂的世子爷,真如传言那般谦润有礼?
她既已这般说了,元枝只好点头应下。
长流馆分了四层,上三层乃是雅间,越往上走,包间便显得精致且昂贵,毋庸置疑这位世子爷坐的应是四层之高。
可元枝却领着她在第三层停了下来,她眉间始终带着一点担忧:“宣平公世子今日将三楼包揽了下来。虽说世子性子温和,你亦也要谨慎些言语,知道了吗?”
宁簌点头,收敛起了面上多余的神情,往内而去。
酒楼是一整个开敞的倒八环流形,楼层中间镂空而下,底层是歌舞升平的大堂,沿廊边皆挂上了轻薄的红纱绡,纱上还压着两帘珠串,能遮掩着周边探来的视线。
宣平公世子选的雅间在最里面,宁簌步伐站定,平息了两口气,还未准备好该如何叩门发声,便见跟前紧阖的门忽地一下打开。
开门的显然是位随从,不仅是宁簌被吓得心一惊,他也目露惊吓之色,但很快地他便问:“可是宁簌姑娘?”
“……是。”宁簌迟疑不定地颔首。
“我家世子和虞老先生等候姑娘多时了,您这边请。”
安冬心下松了口气,登时笑意吟吟地请宁簌进去。
宁簌看了眼身后立着的秋葵,正欲吩咐她在外候立,却又听那恭谨非常的随从道:“我家世子说了,姑娘无须紧张见外。”
被人请入房内,宁簌整个人都是懵的,什么无须见外?
而且……虞老先生?是她所知的那位德山大儒吗?又约她来见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