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两日,宁簌却觉得自己越发地头疼,仿佛这两日补的觉尽数都是在虚费。
秋葵夏芝两人要请郎中来看,宁簌却是不许她们去,她怕云氏忧心,这些时日本就因着她要刨根问底地追查云府之事,同阿娘闹得不愉快,何必此时又令阿娘徒增忧愁。
可惜宁簌到底是云氏的命根子,她一病倒的事儿,很快便传入了云氏的耳中,当即她也不闹变扭了,端了参汤就来了宁簌的小院。
躺在床榻上,云氏一边拿帕子抹完眼泪,一边心疼地给她喂着汤药:“我不过是几日不曾过问你的饮食,怎么便就瘦成了这样?”
她噼里啪啦掉着泪,还要将夏芝秋葵喊过来询问宁簌用饭的情况,末了还要苛责于人:“是不是簌簌平日里什么也不说,你们便心生了怠慢,这般放任主子不吃不喝的?”
宁簌见她又开始无理取闹,只好先安抚着她,又用眼色令两人退下。
“好了好了,阿娘。”
待着婢子们都退了出去,宁簌支坐起身子来,她端过云氏快要拿不稳的药碗,将它搁置一旁。
宁簌替云氏擦了擦泪道:“阿娘莫要斥责秋葵她们,是我头疼得厉害,什么也不想吃。”
“郎中呢?”
云氏听到她头疼的话,登时心里头焦切不已:“不是去请了郎中?怎的这么迟都没来?”
急着急着,她又半是失措半是责怪道:“若非那些丫头没能照顾妥当,你怎会病成这样?簌簌娘知晓你心善,可有些奴仆便是爱瞧着主子宽容,常有无法无天的事儿发生。这回是你病了,那下回呢?岂非磕着碰着便也这么不管你了?”
宁簌被她这番揣度得心下觉得好笑,但她知道云氏是关心则乱,她想了想后,再道:“阿娘说得是。”
“只是我头实在疼,娘帮我揉揉可好?”宁簌轻巧地岔开话题,她深谙云氏的性子,若不顺着她的话来,便十有**要被念叨上许久。
她这样说了,云氏自无不应,疼惜地替她揉着,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前两日可是有什么人上门来了?秋葵那丫头在我房中待了许久,也是你授意的罢?”
说完,不等宁簌想法子辩解一二,她又忙低喃:“罢了罢了,眼下你正是难受,还是莫要再想这些了。”
“阿娘。”
宁簌被她轻柔的手法缓解了丝丝隐忍的疼,她阖上眼,轻声问道:“若是……云府当真勾结了外人,意图不轨,您是如何想的?”
借阿娘之手,将宁府牵扯上了北垣城,宁簌不信这都是巧合。
只是,如今她单单说要彻查,阿娘便同都她闹得如此僵持,宁簌不敢相信,若后面当真是云枫单有了异心,那她阿娘会如此维护于他?
宁簌等了良久,却也不曾听见云氏的答话,就连她的动作也顿了下去。
这般模样,宁簌心下不觉了然。
若她阿娘果断告诉她,她会狠心检举云枫单,那才是令她觉得不可思议。
“你舅舅若是出事,可会对你有碍?”
正想着间,冷不防她阿娘突地出了声,她的声音如常迟凝柔弱,同从前一样到了决断时分外纠结,宁簌一时拿捏不定她话中的意思,便只好道:“勾结外敌意图谋反,这可不止是杀头的大罪,还要牵连九族。若他当真如此,只怕我和阿娘也要因他送命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