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秋葵眼底里的困惑不解,宁簌笑了笑:“傻姑娘,是因为你的求情啊。”
夏芝与秋葵一样,皆陪伴在她身边多年,两人形同姐妹地要好,宁簌常常觉得自己分外慕艳又欣慰。
在这俗世浮沉中,能交到一个彼此知心的闺友,可谓艰难。
“若你们争执之事是她错了,你便定要坚持自己的初心,相反的,若是你错了,那么姐妹之间主动说话讨个饶有什么丢脸的呢?”
话已至此,瞧着秋葵深思的神情,宁簌捏捏她的脸笑道:“好了好了,莫要再阴着张脸了,陪你家姑娘去后院走一遭罢。”
“姑娘去后院做什么?”
秋葵很快恢复了常态,后院是用来堆放杂物,以及一些粗使婆子休息的地儿,秋葵不记得那儿放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使得姑娘亲自前去。
宁簌笑着看她:“你忘了?张氏。”
秋葵这才记起来,是了,那个背主的婆子张氏还关在后院里呢。
两人正往后院走着,却忽听不远处声响嘈杂,似有什么人已然乱成了一团,宁簌只觉得眉心跳了两跳,有些不大好的预感浮上心头间。
她快步往声源处而去,那嘈杂的声音正是围绕在后院院门处,三三两两的人头攒动,显然聚集了好些婢子奴仆在这儿围观。
“都在这儿看些什么?手头的活计都做完了?”
宁簌身旁的秋葵见了这一幕,神色自是一冷,冷冷着出声道了一句,那些本还在凑着热闹的奴仆们,登时如做惊弓之鸟一般,都四散了开来。
他们一散开,宁簌便清楚地瞧见了那里头的情形。
第一眼,宁簌看见的是她阿娘面带迷茫的神情。在云氏的跟前,是一身粗布麻衣,头发乱蓬蓬地狼狈的张氏,她正跪在地上哭着,祈求云氏能够带她逃离这苦海。
宁簌一见她阿娘那神色,便知她定然是心软了。
张氏是她阿娘的陪嫁,待在她身边的时间不可谓不长,阿娘的心本就是个柔软的,瞧见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落得如此狼藉的模样,她肯定不忍心。
这般想着,宁簌未等那张氏再说些什么,抬步便往前而去,她立在云氏身侧,脸色一冷,气势便拿捏得十足了。
“张妈妈这是在做什么呢?”
宁簌神色虽冷,话里头却是虚假的笑意:“不妨也与我说来听听?”
方才才说这张氏近日安分,未有什么动作,现在就给她整了这么一出,求到她娘跟前,要阿娘来怜悯于她?
做梦。
“我、我……”
见了是她,张氏神色登时就是一变,在这对母女身边侍奉多年,她焉能不知她们的性子如何,云氏软弱容易被感情泪打动,可宁簌却是不一样。
上回她的胁迫的言辞还历历在目,张氏只觉得见了她,身子便不争气地要发抖。
云氏不明就里,先前母女两人的争执隔阂暂且放下,她问宁簌道:“簌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