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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芝使劲晃了晃脑袋,把这个愈演愈烈,却又十分地不切实际的念头使劲甩出去。
这如何可能呢?
不过凑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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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蕴遣来的人,宁簌瞧着眼生,看起来也不过十**岁的年纪,但对方见了她,却并没有丝毫从候府出来的家仆该有的傲慢,还是极为恭谨地冲宁簌见了一礼,声音更是徐徐,不卑不亢:“见过宁姑娘。”
宁簌亦对这种有礼节的孩子会多几分耐心,她轻声道:“公子有礼了,快请坐。”
对方却是似乎看懂了宁簌眼中对他的不熟稔的意味,先做了自我介绍道:“宁姑娘,奴来自宣平公府,平日里是服侍世子的,奴唤安凛。”
这个叫安凛的少年实在令宁簌有好些的好感,她连点头:“快坐罢。”
安凛落了座,却是并未有过多的寒暄,直入了主题。
“宁姑娘,大理寺是否追查到了姑娘的铺子里头?”
这话说的,并未有过多的弯弯绕绕,简洁明了的一句问话,直令夏芝忍不住地看了眼宁簌,她只觉得心中刚刚才摁压下去的那个念头,似乎在此时此刻,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这种百爪挠心的好奇感并不好受,夏芝想要寻求答案,不免便直愣愣地盯着安凛瞧了好一会儿,却是没从这人脸上看出什么其他有利的神色。
“是。”
宁簌并未否认,她面上挂着得体的笑继续道:“不知宣平公世子有何示下?”
她记得,江蕴虽贵为候府世子,纵然天资聪颖,得京都世人赞颂,却并未入朝为官。这其中,也不知是乾元帝的戒备心过甚,还是说是这位世子无意官场纠纷。
总的来说,即便江蕴是有心想要助她,却也命令不得大理寺,大理寺的人要查案那定然是经过层层旨意所授意的,又怎么可能被一位世子的话,说不查便不查了?
何况……
这本就牵涉到了北垣城,极有可能是北垣城真的正在密谋着什么,宁簌即便再有私心,先前为了宁府没把布匹庄子的燃焉草之事捅出来,此时自也不能再只顾自己了。
倘若北垣城真的野心勃勃想要开战,这好不容易维持了十数年的太平盛世又将毁于一旦,要她看着百姓再度饱受战乱,经受颠沛流离,同邻家婶子说的那样,未免太凄惨了些。
心思回转不过几瞬间,宁簌又听安凛正色说道:“世子命奴来相告姑娘,绢绫坊之事事关北地……恐得防身边之人。”
这话一下将宁簌窝藏在心里头不能言说的秘密戳开,登时令她心下一惊。
江蕴是如何知晓的?
但宁簌转念一想,也是,他身为候府世子,自然不能拿他当普通人看待,消息之迅速到他的耳中也是正常极了的。
不过,却是难得他肯这般用心,恐她不知情,还特意令人过来暗中相告。
想到这儿,宁簌心里难免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