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她手中的这对红宝石珠钗,便在秋葵的苦苦劝说之下,令宁簌松了口,改口为了日后两人出嫁时,她便把这钗子一人一支,用作她们的添妆。
饶是如此,便已足够令她们两个丫头欢喜至极了,飞快地磕头道了谢。
“如今,你这支珠钗……”
宁簌看着落泪的夏芝,丝毫不为所动地道:“便直接拿去吧。”
夏芝的面色是肉眼可见地灰白起来,她跪着上前叩首,泪珠子不停地砸落下来,她更咽着:“姑娘,求您了,莫要把奴婢赶走……奴婢真的知错了……”
“你到底是同秋葵生了芥蒂,即便这一回你肯看在我的面子上,主动同她和好,可下一次呢?”
宁簌目光沉沉地看着磕头的夏芝,说心里头不心软是假的,但一念及夏芝她已经变了的心性,她便难以劝说自己让她继续留下来。
“只怕下一次,你仍旧会周而复始地嫉妒秋葵,这般的种子一旦种下,压根便不能够再彻底铲除了。”
夏芝含着涟涟的泪水摇头,可一看见宁簌面容上丝毫不为所动的神色,她便知道了,自己一定会被这般驱逐出去了,再也不能待在这府上了。
“姑娘……”
夏芝哭得厉害,可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不知该再做些什么。
她突然便记起来了,很久之前她在姑娘跟前说错了话,致使几次三番提醒于她的姑娘,终于生恼了,便罚她去了后院里做洒扫的活儿。
那时她极是不高兴的,更多的是困惑不解,为什么?
她不过是言语间的失当,却会引得姑娘如此不喜?直至如今她也不能够明白。
但那时,好在有秋葵陪伴在她身边,她奉劝着她谨慎言语,还在姑娘面前替她求情,这才使得姑娘态度和软地让她回来了。
回想起这些同秋葵的点点滴滴,夏芝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是仍旧的妒忌心情?还是到底是掺杂了丝丝的愧疚和懊悔?
料想到宁簌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夏芝自知再没有回转的余地,她朝宁簌再深深地一磕头,双手接过了那支红宝石钗子。
珠钗分量十足,掂量在手中是沉甸甸的重量,足以见得这珠钗价值不菲,可当年的姑娘也就那么随口给了她和秋葵两人。
如今更是履行承诺,送了她一支,夏芝抽泣着,又要再跪下来磕几个头拜别宁簌,可没等她跪下身去,她便被宁簌一把给搀扶住了。
“从今日起,你便不必再跪我了。”
宁簌轻声道,这话到底是有些残忍的,她说这话时眼底不由地泛起了些些的不忍心。
不必再跪。
是啊,从今日开始,从她接过了姑娘手中的这支红宝石珠钗开始,她便不再是姑娘身边的侍女了。
看着夏芝眼里的怔忡,宁簌从袖子里拿出一页有些泛黄了的薄纸来,她轻轻展开递给夏芝看:“这是当初你入府时的卖身契,如今,便归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