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姑娘可好了？”

青年男子的声音尽显温润，不徐不疾，不带丝毫的催促之意，像只不过是日常的随意问候的言语一般，听着便令人觉得舒心。

方氏捂了捂脸，随即又放了下来，她思忖了片刻后，还是迈步往外走了出去。

“老奴见过方先生。”

方氏虽不愿叫外人瞧见了她与细水之间的芥蒂，但却仍旧是心存了几分要细水好看的心思。

这位方禁方先生是南阳王身边得脸的红人，又是以谋士之名闻名于世的，想来自然是机智过人之辈。

倘若叫他瞧见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凭借方禁的聪明，他定然是不难猜得出来这是细水甩的耳光，只需要……他偷偷透露几分给王爷知晓，细水暴戾的性子定然会被王爷所不喜。

届时，怀着孩子的细水自然不会被王爷所厌弃，只是若要想重新讨好王爷，细水必然不能够再对她动辄打骂了。

想到她会看到日后细水那吃瘪的模样，方氏不由怡然自得地窃喜起来。

她这计谋真真是好，既教训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细水，却又并没有过犹不及。

见着方氏出来，方禁几乎是一眼便瞧见了这妇人被扇得红肿的一侧面颊，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经过方才细水姑娘出来时的衣衫不整，便可以料想得到，这妇人脸上被甩的红痕，就是那细水姑娘恼羞成怒之下的成果了。

可即便瞧见了，方禁却也是不好在人跟前多说什么，毕竟管教奴才，那本就是身为主子天经地义的事儿，他是没道理去阻拦甚至说教的。

倘若方氏能够听见他此时的心声，定要整个人都晕过去了，奈何方氏不仅听不见方禁的内心想法，她还在闹心期待着，对方能够为她稍稍地申些公道。

“嬷嬷莫要多礼。”

打量不过几瞬，方禁便立即收回了目光，又继续问道：“细水姑娘近来身子可好？”

听着方禁这话，方氏便知他这定然是被王爷叮嘱过后的例行询问，想了想后，方氏老老实实地答道：“细娘自然是没什么大碍的，只是……”

说到后面，方氏眼珠子转了转，又故作为难地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没将话说完。

也是方禁性子好，他耐心地道：“嬷嬷直说便是，如若有什么困难之处，我定然会向王爷禀报，并着底下人去整改。”

毕竟，这位细水姑娘肚子里的这一胎，对着不管是王爷还是临冬郡主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

而且，王爷先前又发了话下来，要他格外细心地关照细水姑娘的院落，便足以可见，起码细水姑娘怀胎的这十个月中，不能够有丁点的闪失才是。

方氏在方禁的催促声中，这才为难地告知于他：“方先生，倒也不是细娘矫情，实在是她如今身子重，便难免馋一些外头的零嘴吃食，但细娘身边事事唯奴一人守着，没法再腾出身来去采买这些……”

方氏说到了这儿，方禁一听便尽皆都明白了。

“是我考虑不周，我这便拨两名手脚勤快的婢子来细水姑娘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