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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这番话说得诚恳，字字句句无一不在把过错自揽身上，便是细水听了，此时此刻的怒意也早该消散掉了大半。

果然，这般的怀柔计策还是十分地有效果，方氏的这些话才一入细水的耳中，细水那眼里的不满便消退掉了许多，她轻飘飘地觑了方氏一眼，道：“起来吧，莫要再跪着了。否则，不知情的人瞧见了，定然要以为我在折磨下人呢。”

方氏连连应声，她顺势而起，之后便候在一侧，不敢再有什么过分激烈的言辞。

细水瞧着她这听话的模样，自然心满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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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南阳王府内美姬生事，相比之下，永嘉公主府内的日子却更是不太平了。

驸马陶钦平同永嘉公主身边的婢子私通之事，被公主府中一个没眼力见的小婢子无意间给捅了出来，此时永嘉公主要将那狐媚子的侍女给沉塘示众之事，正是闹得满城风雨。

此时的公主府内，一片的寂静无声。

在院内，匍匐在地的一众奴仆们无一不瑟瑟发抖，在听闻了驸马同那青珠已经暗中恩爱许久的事情后，永嘉公主盛怒之下已然杖杀了数名侍女。

血腥味……即便是这青砖石上用清水洗了许久，也仍旧扑来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永嘉公主的屋子里，传来着驸马忍抑着怒气的声音，隐隐绰绰，听不大真切。

跪在一众侍女前头的香红，不动声色地微微动了动自己的膝盖，她们已经跪了一上午了，膝盖那处已经跪得发麻得几乎没有了知觉。

香红余光扫了眼四周，可周围的侍女们哪怕冷汗夹杂着热汗，沁润着满头满脸，却也是丝毫不敢乱动的。

——今日上午给的血腥教训，已足够威慑住所有的人了。

包括驸马。

“季菱！”

陶钦平不知是被永嘉公主的言行给气的，还是被方才数名侍女的惨叫声给惊吓到的，他愤愤喊出永嘉公主的名讳时，整张脸都是涨得通红通红。

正在桌案前搂着针线筐子的永嘉公主，听了陶钦平的斥喊声，她连头都没抬起来，早已经平复下来的她声音都是镇定沉稳的：“驸马以一介白衣的身份，便敢直呼本宫的名讳，可知这是蔑视皇家的罪名，会被杖十，以儆效尤？”

听到永嘉公主口中的杖责之刑罚，陶钦平的脸红了又白，白了转青，嘴皮子颤了颤，到底是没敢再吼出那一声“蛇蝎心肠”来。

方才永嘉公主的命令尤在眼前，将青珠沉塘，她是真的敢这么做了，把那些嘴碎的侍女杖毙，她更是说到做到了。

陶钦平此时是畏惧，甚于愤怒的。

到底是自己做得过分了些，这才惹得永嘉公主动如此雷霆之怒，是他做的过了……

陶钦平闭了闭眼，不断告诫自己切忌冲动，切忌冲撞了永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