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贱奴才罢了!本宫打杀府中的人,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陶钦平被她这一巴掌扇得直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便听得了永嘉公主这般的言语,她这话虽然是在说青珠,可落在陶钦平的耳中,着重点便就是那后半句。
是在明示他,她永嘉公主才是府中的主子。他虽为驸马,在她永嘉公主跟前,却仍旧只是一介要听从派遣的奴才。
“怎么?”
永嘉公主抚着高高隆起的小腹,她腹中的胎儿已经大了,方才的一番举动,令她很是有些吃力了,眼下她正努力平复着心情。
永嘉公主看着陶钦平一言不发的模样,嗤笑道:“驸马难道对本宫的话有异议不成?”
方才那一耳光,简直是把陶钦平的里子面子全扇落在了地上,试问这天底下的哪个男子会被妻子如此羞辱?
眼下永嘉公主竟还这般地问,陶钦平咬了咬后槽牙,他即便再怒再气,却也不能够再同永嘉公主起争执了。
如今永嘉公主怀着身子,别说这个孩子有没有事的情况了,便是如今她动动怒,传到宫中的皇帝耳中,他怕是也要遭殃……
“我没有……”
因而,陶钦平只能低垂着脑袋,忍着气道出自己的不敢。
见着他放低了姿态,并不敢同自己反驳相斥的模样,永嘉公主总算是顺了一口的心气。
她重新坐回到了软榻上,继续摆弄着亲手绣的那件小衣,这是给她腹中还未出生的孩子做的。
母妃告知过永嘉公主,孩子尚未出生前,由自己亲娘缝制的第一件衣裳穿在刚出世的孩子身上,定能够庇佑孩子无灾无难。
如今做了母亲,永嘉公主此时的心性自然是不一样了的,若是说从前她只想着同陶钦平招惹的那些花草斗法,如今她便就是想着如何把孩子安然无恙地生下来,往后又如何教养好这个孩子这些事儿了。
“若是无事了,你便退下罢。”
永嘉公主低着头给衣裳绣下最后几针,最后收尾的关头,这给她孩儿的衣裳,可比这靠不住的男人重要得多了。
因而,永嘉公主头也未曾抬起来,只漠然地吩咐陶钦平可以下去了,受了如此折辱的男人眼里不免掠过一丝怨恨,他紧紧攥捏着拳头,却不敢在此时此刻当着永嘉公主的面斥上几句。
陶钦平只能强迫着自己低下高傲的头颅,忍辱负重地应下一声“是”,便扭头离去了。
听着陶钦平将胸膛间的怒意撒在了门上,那门扉被重重地摔下的声音响极,永嘉公主也没抬头起来看一眼。
她的心,早在知晓陶钦平竟悄无声息地勾搭上了青珠后,便就已经碎落了一地,再怎么也拼凑不起来了。
落下手中的几针,用剪子断了线头,永嘉公主垂眸看着被自己缝制得针脚细密的小衣裳,抚着自己高高隆起来的小腹,她唇边漫开了一抹笑容。
无妨啊。
这个男人如此绝情寡意,她不要了,她有这个孩子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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