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狸奴唯一犯的禁令。
如今白瞳下场凄惨,封洁柔又没有大碍,封清歌自然不会抓住过往的陈芝麻烂谷子不放。
“谢公子体恤!”
封清歌看着单膝跪地的狸奴,语气平静。
“东西收下,日后也算是你的一条退路。”
狸奴脑筋转动停止了一瞬,猛然抬起头,不合礼数地注视着封清歌。
“公子……”
封清歌微微抬手打断了她的话,道:“宫女二十五岁之时,便能从宫中离开,你如今应该也快要到了。如果日后不想在宫中待了,我随时都可以放你离开。”
她身边很缺人手,这种时候放走狸奴,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
但封清歌依旧这么做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让狸奴留下来帮忙。
可已经丢失过一条命,没道理让狸奴再陪她一次。
“属下愿永远侍奉在公子左右。”
狸奴脑袋重重磕在红色木头之上,声音很是嘹亮。
“‘永远’二字,可没有那么容易。”
封清歌目光淡淡扫过跪倒在地的狸奴,“好好冷静一下,想清楚再说。”
话落,封清歌便抬步向画舫后方走去。
万玉娇给他们准备的船,兼顾了美观和实用。
船上房间数量几乎能赶上一个小型客栈。
封清歌走到屏风后面辨别了片刻,才找到景澜和封洁柔所在的房间。
推开房门走进房间,正在看书的景澜笑着起身。
“我刚才稍微估测了一下水向流速,如果不出意外,七天就能到达。”
“七天时间吗?”封清歌抬起手撑着脸颊思索了片刻,道,“七天虽紧迫,但也算是来得及。”
水路不像是陆路,后者还需要马匹,而前者只需要水流动力和船夫。
一旦顺风顺水,这些船夫都可以直接躺在床上睡大觉,偶尔看一眼不要偏离巷道就行。
没有了马匹的束缚,才是真正的日夜兼程。
一日时间,画舫顺着水流飘过了将近四十多里的距离。
照这个速度下去,七天绝对能够赶回去。
而在这七天之内,她要想办法将贺寿礼物准备好,不然回京绝对会是一个大麻烦。
“五天前,我就下令让你们调查那些家伙准备了何种贺寿礼。事到如今,你告诉我没有查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面容精致秀雅的少年端坐在桌案之后,把玩着手中茶杯,透彻如同琉璃般的眸子中,带着几分讥笑。
“你们说说,本皇子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手腕一甩,茶杯砸在瑟瑟发抖的奴才面前,滚烫茶水四处飞溅。
触碰到肌肤,便是一个红肿痕迹。
可书房内除了压抑抽气声外,没有一个被烫到的人发出惨叫。
他们都很了解自家主子的性格,此刻安静才是保命的最好方法。
“废物。”
“殿下,丽妃娘娘求见。”
门外传来低顺的嗓音,封清玉把玩着腰间玉佩的指尖一顿,目光冷冷扫过大气都不敢喘的奴才。
“本皇子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要是还查不出来……”封清玉冷笑了一声,语气阴森森道,“本皇子毓秀宫的花园还缺些花肥,我看你们正合适。”
“滚吧。”
看着连滚带爬离开书房的奴才,封清玉心头有些烦躁,起身整了整杏黄色的衣袍,抬步间已然是风度翩翩的绝代公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