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已经许久未曾体验过身体僵住,不知道该作何回答的感觉。
喉结动了动,脑海中划过一百种借口和假话,却被亲口承诺一一否定,只能答非所问。
“殿下安。”
“是本殿在问你。”封清歌紧盯着面前少年模样的家伙,低声道,“你似乎瞒了我不少事情。”
景澜笑容温柔如水,完全看不出曾徒手杀穿千人的凶戾。
“如果不说身体莫名其妙多得这些毛病,或许还算是不错。”
封清歌上下打量着景澜。
“我死后发生了什么?”
封清玉曾说过景澜自裁,当时她大脑被仇恨充斥,未曾意识到不对。
如今想来,这人绝不会选择这种死法。
景澜上前将奏折放在桌案上,看到封清歌不自觉收紧的手掌,轻叹一声。
“他用景家以及我们身后的数十万将士做威胁,让我写下认罪书后服毒。”
纯黑色的眼眸中,掀起了年少的他不会有的色彩。
“但世间大多数毒药对我都没有作用,本想借假死脱身,再做图谋,却还是晚了一步。”
闭上眼睛,尸山血海浮现。
自嘲一笑。
“我当时还是毛躁了一些,刺杀失败,只能另辟蹊径。”
注视着他脸上一一划过情绪,封清歌心绪复杂。
她相信景澜,但这个大的明显比小的更难应对。
或者说眼前这人比起年幼时候的他,心防更加牢固。
“另辟蹊径是指我们现在的情况?”
面对这种状态的景澜,开门见山比话里有话更有用。
景澜知瞒不过去,便点了点头。
封清歌轻轻拨弄了一下手心的丝线,压下眸中深沉,玩味看着景澜,道:“能让你变化这么大,我很好奇之后发生了何事。”
满是揶揄意味的凤眸,令景澜不自觉想起某些未完全复原之前的记忆,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比起五王爷,封清玉更不适合那个位置。”
封清歌微微扬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他找来的国师,实力强悍,且精通玄门秘术。”
那位“国师”九成和赤云阁有关系,就是不知是前两位副阁主,还是那位神秘的阁主。
“与你相比如何?”
“玄门之术大多对我无用,至于实力……”
景澜眉头皱起。
“那时我受伤颇重,不好说。”
“你会受伤?”
年长的景澜是实力更深不可测,恐怕这世间没几个人能让他受伤。
“情况不同。”景澜明显不准备多言,“假死脱身之后,我联系隐藏的旧部,但有许多已经失联。剩下的人不是位置尴尬起不到作用,就是被封清玉盯死。”
封清歌抬手揉了揉眉心。
“此事怪我。”
不是她自哀自怨,而是这件事确实是她的过错。
若她没有将手上权力和势力移交,封清玉根本做不到如此放肆。
“殿下不必自责。”景澜神情微冷,“赤云阁的人,早就渗入宫中和前朝,估计盯上我们的时间也不短。”
黑眸中有一瞬犹豫。
“有话就说。”
“皇后娘娘的死,似乎也有他们的手笔。”
凤眸骤冷,封清歌眼中闪过血色。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