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之后偶然打探消息听来,他们似乎准备去母留子,但陛下安排了许多人手保护皇后娘娘,他们能插手的地方不多。”
眸光微闪,封清歌将极其久远的记忆翻出。
母后身体向来康健,怀孕之时又一直养得好,本不该出问题,最后却因难产伤了身体。
此事确实不合理。
但时间太久远,此刻即便想要调查,也无从查起。
压下心中汹涌杀意,封清歌继续道:“你脱身之后,是否联系了七皇叔?”
“殿下……”
景澜停顿了一下,并未将口中两个字说出。
“七王爷也被他以谋逆之罪押解入京,我从京城赶过去的时候,七王已经被杀害。”
七皇叔那闲散的性子都容不下,还真是够心狠。
嘲讽一闪而逝,道:“既然我和七皇叔都死了,那剩下能够继位之人,恐怕不剩下几个。”
“他们陆陆续续都出了问题。”
景澜叹息一声。
“我手下势力元气大伤,仅仅只能护住十六王爷和十九王爷的几个孩子,京城之外鞭长莫及。”
看着他眼底浓郁的愧疚和自责,封清歌心中悄然生出一个念头。
“你就没想过其他想法?”
“臣一生皆为皇室利刃。”
盯着单膝跪地的男人,封清歌心里谈不上高兴。
“若我当年真有反心,恐怕不等那个杂碎动手,就会死在公主府。”
这话赌气意味太重,敢说出口封清歌便忍不住想笑。
“罢了,就当……”
“不会。”景澜抬起头没有年少时的温和光影,只有岁月积淀,“陛下所言,臣会竭力达成,即便身死也无悔。”
闻言,封清歌哭笑不得。
“你还真是两不相负。”
景澜注视着她不语。
并不是两不负,可有些话没必要说。
黑眸如夜空,深邃辽阔。
她却还是觉得失去记忆的景澜可爱一点。
最起码坦诚。
至于另一点原因,就当是一场镜花水月好了。
“起来吧。”封清歌挥了挥手,继续道,“既然你想要扶其他皇室之人上位,那他应该不只是诛杀朝臣宗室这么简单。”
“许多人都死于暗杀,人心惶惶。外邦势力借机反扑,朝中几乎无可用之人。”
“我当时就说过,封于明太过激进,一旦封国境内崩盘,到手的肉全都要让出去。”
面对与她相同状态的景澜,封清歌彻底放下伪装。
随意斜靠着座椅,凤眸温度全无,精致脸颊上除了嘲讽就只剩下肃杀。
“五王爷在民生和朝政方面,确实欠缺。”
眉心峰峦聚集又散开,景澜还是稍微提了提陈年旧事。
“若非陛下有意放纵,他招兵买马的动作早就暴露。”
封清歌意味不明笑了一声,道:“父皇离世之前,交代你什么?”
“相比我,陛下还是更信任父亲一些。”
凤眸随意打量着男人,封清歌意味深长。
“若父皇真得全然信任景国公,就不会将朝中大部分势力交给你。”
景澜微怔,而后放松一笑。
“殿下是如何知晓?”
“凡是做过的事,都会留下蛛丝马迹。”封清歌指尖轻点桌面,有节奏的敲击声,逐渐重合心跳频率,“你太冷静了,而且前段时间接管你手下影子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