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靖远王(2 / 2)

“诶呀!”她家主儿话音刚落,黑暗中便传来一声惊叫。

“主儿,发生何事?!”听雪大声唤着栗夏,恨不能立刻冲到现场。

“无事,不必上前。”一道男子声音传到耳际,清冽低沉,自带威严,听上去绝非一般人物。

听雪下意识停住脚步,仍旧不放心地发问:“主儿,没事吧?”

“我没事儿。”栗夏在黑暗中回应道,她的右臂正被靖远王握在手里,两人保持着相撞时的姿态。

听她大声与仆从说“我”,赵沛垂眸看向这位“莽撞”的女子。

“王爷金安。”栗夏躬身行礼,借机“夺”回手臂的主动权。

夜间行路,宫灯光线不足,赵沛定睛而望,“你是七弟新纳的侧夫人。”

“王爷慧眼。”栗夏道,抬起头,心脏不由漏跳半拍。

近看这位爷,帅得惊为天人。

似是为了贺寿,赵沛银色长袍上绣着蕴含吉祥的缠枝纹,月华之下闪着粼粼波光,如同神祗从天而降。隐在暗处的半边侧脸,线条极其完美,剑眉入鬓、鼻梁高挺,一双寒星般的黑眸,深邃冷峻。

此人仿佛天生自带寒气,连声线也是清冽低沉,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令人不由自主地敬而远之。

“侧夫人行色匆匆,是为林学士手笔?”他淡淡地发问。

“您听见了?”栗夏道,

不等她说完,赵沛像是猜透什么,清冷的语调意味深长,“难怪。”

瞬间有种被冒犯的感觉,栗夏不由追上前,“王爷此话何意?”

她眼睛瞪得溜圆,明显带着不悦,神情与其说是质问,倒更像一头穷追不舍的求食小鹿。

“你胆子不小,敢在父皇面前对林学士用‘激将法’,莫不为取千金之字?”赵沛黑眸轻轻一瞥,脚步稍稍放缓了些,垂眸问她,“是侯府例银不够,抑或尚有其他缘由?”

生于皇家之人,果然嗅觉敏感,一语中的。

透骨寒意自脚后跟蹿到天灵盖,栗夏陡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已然岌岌可危。

连本是局外人的赵沛也能看出门道,生性多疑的赵泽岂不是联想更多?

栗夏强装镇定,报以微笑,“就算‘激将法’又如何,哪条宫规写了不可?”

“想不到。”赵沛目光转来,深沉眸底看不出喜怒。

“王爷所谓何事?”他说的话没头没尾,却总能击中她的“要害”。

赵沛薄唇一抿,语气虽淡却能噎死人:“侧王妃竟会把宫规放在眼中。”

“你!”

赵沛说罢加快脚步,很快将栗夏远远落在身后。许久未见父皇,他已不知不觉耽搁了工夫,宫中下钥的时辰已过,不知又会被演绎出何种推断。

根据剧情走向,赵泽很快便“不可一世”,到时想要扳倒他更是难上加难,眼看颀长身影即将没入夜色,栗夏不禁心急如焚。

赵沛行得飞快,女子居然再次追赶上垒,施施然拦在他身前,瞪起圆眼硬生生地问:“皇上寿宴未毕,王爷为何要走?”

赵沛骤然停步,居高临下,黑眸沉沉,“这不是你可置喙之事。”

“王爷昨夜抵京,今日初见皇上。”栗夏被他逼得连连后退,脑子飞转,一顿“胡扯”,“子曰:‘父母在不远游’,何况皇上千秋之日?”

赵沛定定望着她,目光似能把人冻死,与她对峙半晌,才道:“你乃七弟新妇,孤念你不懂规矩,如再无故跟随,必要责罚,赶紧回去!”抬手轻轻一拨,便将她推开身前。

“王爷,今夜非同寻常,我家侯爷已然决定留宿宫中,您不如……”错过今晚,怕是再也没机会看到他,栗夏很不甘心地跟在后头。

虽然不甚了解,但直觉告诉她,赵沛是位君子,原书中,他亦是为国捐躯的铮铮男儿。

赵沛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大步流星的背影很快与黑暗融为一体。

挫败感排山倒海般涌来,栗夏咬唇盯着前方,像要把黑夜看破一样。

回到殿中,栗夏神情恹恹,吩咐听雪去领林跃的回信,听雪去了一刻钟的工夫,笑吟吟回来禀报道:

“主儿放心吧。您虽忘了落款,内监寻不到人便打听了一圈儿,最后呈给侯爷了,还好没丢。”

栗夏:这……还不如丢了呢。

皇帝心情大好,晚宴持续到深夜,待众人陆续退场,淑贵妃亲自护送銮驾回养心殿休息。

赵泽显然也喝了不少酒,两只桃花眼周布满绯红之色,他斜睨一眼栗夏,声调里带着奇怪的停顿对姜蕙道:“回飞羽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