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送出避火石手串的时候,骆玲儿不自然的表情果然是有原因的,只恨自己对她太过信任,“刻意”排除了她的嫌疑。
骆玲儿小脸儿涨的通红,双眼渐渐向外凸出,誓死不肯招认。
栗夏一把将人拉起,径直向门外走去。
骆玲儿整个身体坠在她手上,却丝毫不起作用,眼看着便到了门口。
栗夏俯身道“不对我说没关系,皇上自然有办法。”
“姐姐,你饶了我吧。”骆玲儿哭成泪人。
“你主子是北疆的人?”栗夏接着往外走,借机逼问,提及“北疆”之时,不禁心中一沉。
待出了殿门,骆玲儿更怕惊醒他人,不敢放声大哭,被栗夏拎着衣领低声啜泣。
“前面便出清心阁咯。”栗夏“提醒”道。
骆玲儿哭腔中像是说出一个名字。
栗夏陡然停住动作,面色冷沉地吓人,“再说一遍。”
骆玲儿在不开口,之时呜呜啼哭。
“再说一遍!”栗夏吼声将她吓得抖个不停。
“靖远王……”骆玲儿哽咽着说。
“不可能!”栗夏狠命瞪着她,骆玲儿含泪道“”“王爷只是针对孩子,并不想要王妃性命的。”
“再敢胡说便是死路一条!”栗夏拎着她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妹妹不敢,”骆玲儿哭诉,“就是皇上面前,玲儿也这……啊!”
说话间,一支羽箭划破夜空,风驰电掣般刺穿骆玲儿的肩头,顿时血流如注,紧跟着,又来了第二支。
若非栗夏反应迅速,及时将骆玲儿拎到一边,她必定会被射穿喉咙。
“玲儿,玲儿!”女孩面色惨白,奄奄一息。
栗夏按住她的伤口,“别睡!”
守门的僧尼听到动静,披衣前来,看到此番情景,吓得不知所措,直到栗夏提醒,“叫太医、快叫太医!”她才匆匆而去。
好在学过急救,栗夏将人带到禅房内,采取简单措施,大约一刻工夫,门外响起迎拜之声。
栗夏回头一看,赵泽提步跨进门槛,身后跟着手拎药箱的太医。
太医快步来到近前,查看一番道“禀王爷,失血虽多但未伤及要害,性命无虞。”
栗夏暗自松了口气,却迎上赵泽审视的目光,“你为何会在此处?”
“……是奴婢请姐姐来的。”骆玲儿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哦?”赵泽挑了挑眉。
“求、求姐姐进言,”说这两句话,她已用尽全身气力,“让奴婢回去……”
赵泽面色一凛,“你可看到刺客模样?”
他负责宫禁防卫,出了这样的事,自然高度重视。但由于新皇刚刚登基,宫里便有刺客,又怕有心之人故意造势,因而低调处理,不得不说,这个时机选得十分微妙。
可为何是骆玲儿?
“为何是你?”赵泽冷声道,“莫非你与刺客勾连,被他们杀人灭口?”
“奴婢冤枉!”骆玲儿虚弱地哭诉,动作稍大便血流如注。
太医道“王爷若想人活,卑职可否先行医治?”
赵泽沉吟片刻,摆了摆手,“那便快些!”扭头对栗夏道“此处不宜久留,你先回去。”
“我……”骆玲儿说出的那个名字,像是只橡皮擦,让栗夏脑袋里一片空白,她一时想不出留下的理由。
“孤会面圣说明情形的。”赵泽拍了拍她的臂侧,“走吧。”
“嗯,”栗夏懵懂地点头,望了一眼殷红浸透半边袖子的骆玲儿,提步走出庑房。
一炷香之后,太医道“王爷,伤口处理好了。”
赵泽点头,“今日之事务必守口如瓶,走漏半点风声,提头来见!”说罢屏退众人,独自审问骆玲儿。
屋子里变得异常安静,赵泽眸色沉沉,立在床边,定定看着骆玲儿,“没晕就别装了。”
须臾,床上的人睫毛微动,慢慢睁开眼睛,惨白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见过王爷,”她毫无血色的唇瓣吐出一句话,“这回您满意了吧?”
清心阁到飞羽阁的路,栗夏从未感觉如此漫长。
脑海中瞬息万变,无数个念头升起来又沉下去,每一个都与赵沛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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