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了一会:“所以,你是拒绝赛拉维尔的招募了?”
“也不是不能合作。”容栀淡淡地说,“我对你们的技术,非常好奇。”
陈立元这才想起了什么:“‘脑母’落在你手里?”
“死了。”
陈立元的面上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只是有些遗憾,似乎在惋惜自己的实验成果被摧毁。
“你早就知道宁逸媛会死。”容栀忍不住开口,“但你还是让宁逸媛接受了手术。为了让她的恨意足够,你竟然还让宁逸媛照着她最讨厌的人整容——你好毒。”
“那个眼睛,可惜了。”陈立元楠楠说。
宁逸媛最后一次被自己的亲人怀念,竟然就是怀念她腰上被移植的眼睛。
“能为科学做贡献,是小妹的荣幸。能做脑母,有万亿分之一的几率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位真正的人工智能,小妹还要感谢这个机会。因为技术的限制,她没能抓住这个机会,但她的勇敢,应该载入人类科研历史。”
“陈立元你可真是自说自话。这条路根本就不是宁逸媛选的!明明就是你替她做决定!”
“我替她做决定怎么了?她就喜欢别人替她做决定!”
“你看,我们没什么说的了。”容栀摊手,“你还想不清楚我为什么要搞你——你怎么能把剥夺他人自主权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呢。”
陈立元愣住,脸上白了白。他这才后知后觉:“就因为这个?”
容栀却已然不耐烦。她站起身:“所以你叫我过来,究竟是哪里需要帮助?一来就听你讲废话,讲得我心烦死了!”
隔壁房间传出一声巨响,是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陈立元急匆匆地出去查看,过了几分钟,门开了,容栀被几个人用枪指着头,进了隔壁房间。
隔壁是船上的医务室,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传出,高高低低挂着几道蓝色的帘子。
容栀注意了一下,还好,老宋等人已经按照事先规划好的方案,藏了起来。医务室里没有随船医生的使用痕迹。
她还注意到,缺了一台仪器——被自己搬走的那一台。
她抬腿就朝着里面去了。哗啦啦几声向,刚刚放下的枪又对着容栀的头。
“唉。管管你的人。”陈立元一走出来,容栀就笑眯眯地说,“难道他们以为,我没有枪吗?”
说着,容栀的手枪已经抵在了陈立元的额头。
陈立元面色不变,抬起双手,示意手上没有武器,然后皱起眉头责备左右:“你们干嘛这样粗鲁地对待我们的贵客!”
几个人满脸不情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犹豫豫地把枪放了下去。
容栀也把枪在手上转了个花,利落地揣进怀里:“这就对了。我们平等交换。合作互利,一个个摆着臭脸,给谁看呢?”
陈立元看着眼前的少女,她面上还带着嚣张的微笑,衬得一张面孔分外鲜活,明媚飞扬。他突然意识到,哪怕让宁逸媛整成容栀的样子,她也永远都不可能是容栀。
他一摆手,帘子拉开。
陈老爷子躺在床上,口歪眼斜,嘴里还不住地掉下涎水。
容栀万万没想到陈老爷子是这样和自己见面的,一瞬间,没管好自己的表情,她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