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月心里紧张。
男人最爱面子,尤其是向来志得意满的萧亭郡,若今天在这受了折辱,保不齐会对她心生厌恶,以后如何再借他的手对付萧惟璟跟沈宁?
“我当时以为王妃不会医术,怕耽搁皇叔的病情,实在不得已才阻止的。”
林婉月虚与委蛇,“皇叔,我为自己的无知向你道歉,幸好王妃医术高明,否则你真要有个意外,婉月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你以为?”萧云齐冷声反问,“皇子犯法尚于庶民同罪,轻轻一句‘你以为’,就能抹去你不懂尊卑礼教的狂悖?
再者,你不过兵部侍郎的外室女,有何资格与太子平行称谓,攀亲借故尊我为皇叔,可知这是大不敬的僭越!”
林婉月脸色发青,连忙双膝跪地,“王爷恕罪,民女该死。”
萧亭郡震惊,皇叔生性温柔敦厚,心胸宽厚怀仁,时常接济救助百姓,哪怕遇到粗言莽撞者,非但不计较反而乐于助人,时常有百姓感恩他的善举,会亲切称谓皇叔,他从来都没有纠正过。
为什么轮到林婉月时,皇叔会这番咄咄逼人?
因为沈宁,他在替她出气!
萧亭郡左右权衡,该如何收拾此前的局面。
林婉月他是必须要拿下的,同时也不能得罪皇叔。
皇叔身体病弱却富可敌国,眼下各皇子明争暗斗,他需要培植势力拉拢官员,这些都是需要用钱砸的,而皇叔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曾数借机靠近,可惜皇叔不冷不热,跟谁都保持距离。
可如今他欠了晋王妃的恩,保不齐晋王会趁机拉拢,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萧亭郡越想越急,没想到林婉月会搞出这么大事。
不等他想出办法,如意斋所有伙计已经到齐,总共有十来位,连洒扫都被叫过来。
平时不发脾气的,发脾气会格外恐怖。
所有人都站着,只有林婉月始终跪着。
萧亭郡想找机会给她求情,可见萧亭郡神情肃然,周身散发不容置喙的气势。
这样的皇叔太陌生,他担心贸然开口会得罪,会将他推向其他皇子。
再者萧君郡心知肚明,如果惹得皇叔不快,父皇会严加责罚,只怕其他人会随棍上。
两害取其轻,萧亭郡宁可惹林婉月不快,也不想得罪皇叔,毕竟她被赶出晋王府,除了自己并没有更好的选择,事后多安抚便好。
她既然选择助他,便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面对她投来的无助目光,萧亭郡选择没有看见。
萧云齐清风朗月,不怒而威的视线落在一众伙计身上,“你们刚才都在店里,可有谁看到琉璃花瓶是如何打碎的?”
如意阁很大,各个区域都是分开,而沈宁由方掌柜亲自接待,其他人都各自忙活。
红袖暗自冷笑,林婉月装得厉害,毕竟是对付晋王妃,出手时绝对会避人耳目。
再说即使有人看到,只要脑子没被门夹过都会选择沉默,只要他不说话谁知道呢?谁会蠢到去得罪未来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