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死,我们休。”
手势下落,身后五人皆沉声向车队冲去。
见此情形,车队一众数十人的护卫又如何咽的下这口气,气焰如此嚣张的劫匪,怎能留的下他们的性命再在这里为非作歹。
为首之人与领队未动,双方已是几欲碰撞到了一起。
有人早已是看着这六人心烦气躁,非得将这六人除了,算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了。
冲来时,也正有一人朝自己冲来。低喝一声,举起手中朴刀便要往那劫匪脖颈上砍去,力求一招毙敌,以图节省最大的力气再斩剩下的几个家伙。
可惜这一刀未能如愿,他看到这名眼看就要被自己一刀砍死的劫匪伸出了双掌,两手空空不见兵刃,却看着腕部带着两柄漆黑的手戟。
还未等看清那手戟的模样,只见劫匪露出残忍笑意,刀还在空中舞动着,朝着劫匪脖颈而去。
刹那间舞动的刀停了,连同执刀的手也泄了力气,但见挥刀之人瞳孔涣散,已是没了生息。
劫匪掌上手戟,于刀之前,刺入了那人胸腹,一招毙敌。
不过是眨眼间,甚至于是双方都还不曾真正交上手,已经有一人倒在血泊中没了呼吸。
可其余人未曾注意,依然凝着心思朝眼前劫匪冲去。
结果出奇一致,待车队护卫与劫匪交上手时,无一例外,皆是顷刻间被转眼击溃,丢了性命。
那孤零零的五名劫匪,衣衫染血静静站立着,身前多了五具温热尸体溢着鲜红。此时其余车队护卫方才惊骇察觉,这几个劫匪所言的“杀人”是为何意。
他们区区六人,真的可以杀自己数十人个片甲不留。
护卫看着眼前方才还活蹦乱跳有说有笑的同行,满是惊惧意味,不由得握着兵刃胆下生怯,不敢再莽然向前。
领队亦是吃惊,这几人的武功,实然不像是流寇应有的水准,纵使这等功夫,放眼望去军中也不多见。
护卫怯了可劫匪不怯,各杀掉一人之后,便又朝着就近之人冲去。护卫一时惧战,又如何施展得出什么手段,只眼睁睁看着劫匪朝自己杀来,拿着手中兵刃胡乱挡了几下,比之之前几人还要快些,连一个回合都没能坚持下来,便被劫匪以兵刃取了性命。
护卫人数虽众,可当着五名劫匪如此凌厉果决的杀势,又见自己同伴一个接一个如豆腐被砍倒在地,乱了阵脚惊慌无措起来。
领队自是看得心惊,本该尚有一战之力,奈何因是猝不及防被劫匪摧枯拉朽折几人后慌了心神,应付不得,若是这般下去,真的要被这六个劫匪屠灭了车队。
提过朴刀,转身冲向依然杀戮着的五名劫匪,低喝道:“拒敌!”
声如洪钟,传彻众人耳中,猛然惊回身来,也终究是见过世面刀上染血的护卫,遭领队这一声喝纷纷醒转过来,抵住了劫匪攻势,一时稳住了溃散之态。
正当领队冲来之时,身后有急促风声呼啸而来,心中一警忙横刀后身迎了过去。
只见背后短槊砸来,力重势急当头而下。
领队双手持朴刀,硬以刀身接下短槊,顺势借力往一旁去甩,见匪首身形不止,提膝以一脚踢去。
双兵制衡一时间动弹不得,领队踢腿之际,却见匪首同样以一脚迎来。
闻一声闷响,二人小腿对碰在一起,皆是遭重力反弹回去,斜下身来,稳住欲坠身形。领队只觉腿骨阵痛,却不肯退却,脚掌踏于地面,贯出大力又以一脚踢了出去。
见此,匪首又如何肯示弱,以同样动作,屈腿再度踢去。
沉闷声响再次传出,二人这次力道十足,被反贯力道逼退数步,双手兵刃得以分开,各握手中兵,轻舞一下目光凝重盯着眼前人。
领队忍住腿骨愈发剧烈的痛楚,怒喝一声率先而动,舞起手上朴刀,冲眼前匪首纵劈直下,匪首见银亮刀刃,举过手中短槊,自下而上提飞出去。
又是一声刺耳尖鸣,刀刃与短槊擦碰到一起,力道之重,震得手中兵险些脱手,不得不重新握住,强行稳下微微颤抖的手臂。
见匪首冷然一笑,朝身旁一瞥,低声说道:“你再不解决了我,怕是你的小弟都要被解决了。”
领队亦是朝那边望了一眼,极是慌乱不已,数十人的护卫竟已是半数倒在了血泊中,依然还在以不可抵挡的趋势悉数倒地。
看得心紧,不愿与匪首再缠斗什么,几欲脱身去助,可匪首又如何会让其如愿,逼得其逃身不得,只能应战。
心急如焚之下,亦有了些慌乱意味,急于败了眼前匪首,又寻不得丝毫破绽,陷入苦战。
就待所有人拼命应对劫匪之时,仅仅五名劫匪竟还能空出一人,身形一抖向着身后马车队中掠去。
众人焦急不已,奈何抽身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那人飞身过去。
那劫匪似乎目的明确,飞速掠动身形扫过一辆接一辆的马车,视线前移陡然间盯住了位于最里的那辆坐人马车。
不再寻着什么,直奔着那辆马车而去。
一些护卫自身难保,又如何顾得了那些,疲于应对之时,不免急声喊道:“月儿姑娘,事紧!”
声音传过,可惜那劫匪的刀极快,直直劈开了帐幕,露出了马车中的女子。
抬眸望去时,见锋芒利刃。
婀娜多姿的美丽女子,不见劫匪露出什么怜香惜玉的神情,刀上力道不止,已是认定眼前人,不论面貌如何,皆是要一刀劈了了事。
可似乎有道拳风吹面,更快了些。
就待刀刃完全切开马车帐幕之时,有拳头凛至,悍然轰在那劫匪胸口。
劫匪始料未及,瞪大眼睛看着挥来的拳头,来不及反应,接了这拳被打飞出去,摔于地面再无动静。
马车旁,鹤远捂着胀痛的脑袋皱着面孔看模样很是难受。
“娘的,有胆偷袭小爷。”低声骂了几句,睁眼抬头看去,却闻胭脂香气,扭头看到因帐幕被劈开,露出真容的女子,不由得咧嘴一笑,看也不看方才被自己一拳轰飞的劫匪,冲那女子乐呵道:“真巧啊。”
月儿姑娘自是展颜一笑:“真巧。”
就待鹤远与月儿姑娘相逢寒暄的空档,那余下四名劫匪眼看得自己同伙自车队里倒飞出来,摔在地上后呕出鲜血,只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
愕然之时,更是猛然间发觉,不仅是没了动静,更是没了气息。
至此,数十人的护卫只剩下了寥寥几人。
见自己同伙身死,心下暴怒,朝着寥寥几人的护卫杀去。
有鹤远缓缓自车队后走了出来。见遍地尸体血流不歇,鹤远径自冷下面目,漠然看向那些依旧是厮杀不止的劫匪,怒喝道:“你们做的?”
无人回应,鹤远亦是生怒,见又有一人血溅倒地,挥拳冲去。
四名劫匪察觉有人冲来,那名执双手戟的劫匪最先临了过去,却看得那人赤手空拳,一脸震怒的朝自己挥拳砸来。
不免有些冷笑,只觉得眼前之人被吓破了胆子,不知死活。
手戟锐利,避也不避鹤远重拳,一戟去接鹤远拳势,一戟朝着鹤远腋下刺去。
待鹤远拳势迎面时,被风吹得面颊生疼,骇然失色,终于是明白方才自己同伙是被什么轰飞出来没了气息。
眼看得那拳砸在手戟之上,手戟陡然间崩碎,化作无数碎片散去,拳势凶猛,直直砸进了胸口中。
顿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重力传遍全身,喉间酣甜,血涌不止,同样被鹤远一拳轰飞出去,摔在地面时,喉间依旧不住喷涌着鲜红。
战事生变,剩下三名劫匪见棘手角色,暂时丢下几个护卫,一同朝着鹤远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