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我没有事。”</p>
“宁宁，周靳声对你而言，这么重要？”</p>
静默持续十多分钟，程安宁过了很久很久才说：“重要。”</p>
“除了被他放弃过，我想了想他也没做太过分的事，毁掉我名声的不是他，给我下药的人也不是他，他只是不想和我结婚，这个世界上不能走到最后的人多的是，不多我一个，不少我一个，我们在一起那几年，他对我挺好，是我要的太多，要的太贪心。”</p>
“程安宁，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
程安宁胸口起伏，眼眶湿润，强忍着才没有掉眼泪，“我知道，我知道我这样说很蠢，我看到他身上那么多血，感觉他可能真的会死的时候，我不舍得，我不舍他死。”</p>
她不舍得周靳声，有没有想过，他心疼她？</p>
“靳声已婚，姜倩也怀孕了。宁宁，靳声底色不坏，可他不是良人，你和他再纠缠，是在伤害自己，何况他没死，他不会死。”</p>
孟劭骞不觉得周靳声会把自己的命放在别人手里，他有理由怀疑今晚这一切是有其他原因，起码跟周靳声有脱不掉的干系。</p>
程安宁没有解释那么多，她渐渐露出惨淡的笑容，说：“我没说非得和他有什么结果，我不想破坏他的婚姻。”</p>
即便周靳声说过他是假结婚，和姜倩不是真的。</p>
她无暇深究到底是不是真的，她说：“起码在他住院这段时间，等他醒过来，要是没事……”</p>
孟劭骞胸口跟着堵得慌，还是作罢了，没再强迫她。</p>
李青是半个小时后到的医院，他了解周靳声的情况后，没让程安宁去办住院，他让程安宁在病房休息，他去把住院办了。</p>
周靳声被转入病房观察，戴着氧气罩，身上插着管，平时波澜不惊、冷漠又傲然的一张脸没什么血色，眼睛紧闭，睫毛很黑很长，很安静，程安宁不想他那么安静躺在床上。</p>
警方来过，了解情况，因为周靳声还没醒，具体情况需要等他醒了之后才清楚，让程安宁留了联系方式，要是人醒了，通知他们一声，以防万一，警方也跟医院这边沟通过。</p>
李青没有打扰他们，在病房外守着。</p>
程安宁此时此刻看不到别人，只看周靳声，就守着他，连孟劭骞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p>
周靳声手上的血被护士擦干净了，指缝里的没有擦掉，程安宁问护士要了棉签沾了热水仔仔细细擦掉，衣服已经被护士换了病号服，不知道他醒过来会不会不高兴，上次肺炎住院都不愿意换病号服，还说她要风度不要温度。</p>
约莫两个小时候，天都亮了。</p>
李青进来小声说：“程小姐，要不您去酒店休息会吧，这里交给我，老板要是醒了，我立刻打给您。”</p>
“不了，我就在这等，等到他醒过来。”</p>
她说什么都不走。</p>
李青不好再勉强，又试探问了句：“您不生气了？”</p>
程安宁沉默。</p>
“抱歉，程小姐，我不应该不合时宜说这些，但我还是想告诉您，上次不是老板故意骗您，他没有这个意思。”</p>
李青还是有所隐瞒，没敢说老板在知道病历搞错之后，让他继续瞒着程小姐，唉，谁不懂老板那点心思，不就是想博取程小姐的同情心，让程小姐心疼心疼。</p>
李青是知道今晚周靳声的计划的，也料到徐东扬会找程安宁，只是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p>
程安宁反应淡淡的：“我知道。”</p>
李青点到即止。</p>
第二天，程安宁没回家，中午的时候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她解释说：“我昨晚玩太过了，没注意时间，妈，我和朋友在玩几天再回去。”</p>
“要注意安全，别喝酒，知道么？”王薇没有多问，也没有怀疑，只叮嘱她注意安全。</p>
程安宁心里有愧疚，没办法跟王薇说实话，“嗯，我知道了。”</p>
挂了电话，程安宁发了消息请了几天假，周靳声一天不醒过来，她一天没办法放心。</p>
她很执拗。</p>
孟劭骞第二天下午来的，程安宁趴在周靳声床边睡着了，睡得不安稳，眉头紧皱。</p>
孟劭骞问的李青，她是不是一直陪在医院。</p>
李青点点头。</p>
孟劭骞目光闪烁，没有进去打扰。</p>
他和程安宁的距离如同这扇门，她将自己封闭在里面，他只能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资格。</p>
孟劭骞走后没多久，阿韬来了医院，李青不认识他，把他挡在门口，阿韬报出张贺年的名头，说：“你跟程小姐说一声，我是阿韬，你跟她说了，她就知道了。”</p>
李青知道张贺年，态度软了些，说：“程小姐昨晚到现在没合过眼，好不容易才睡下，让她睡一会吧。”</p>
阿韬说：“我晚上再来。”</p>
程安宁是下午四点多醒的，醒过来第一时间看周靳声有没有醒，他还是安静躺着，没有反应，她有点着急，握了握他的手，自言自语：“我有好多话想问你，你能不能快点醒过来，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p>
李青也着急，周家和姜倩那边联系不上老板，纷纷来找他，尤其是姜倩，姜倩一天几个电话，夺命连环扣。</p>
晚上阿韬来的时候，程安宁洗了把脸，还好是冬天，两天不换衣服没有异味，见到阿韬，阿韬问她：“程小姐，没事吧？”</p>
“没事，我很好。”她下意识看了看周靳声，他还没醒的迹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