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韬刚跟张贺年联系过，把昨晚的情况都说了，尤其周靳声要让他背锅的事，他没什么太大反应，让阿韬别拆穿，周靳声说什么就是什么，交代他去看看程安宁，确认一下程安宁的情况。</p>

“那个，周律师还没醒么？”</p>

程安宁摇头。</p>

阿韬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他刚刚去打听过徐东扬的情况，没有性命危险，命大，捡回了一条命，没等他开口，程安宁问他：“昨晚那些人呢？”</p>

“跑了。”</p>

程安宁坐在椅子上，握住周靳声的手，他的体温恢复了些，手没那么冷了，人还没醒。</p>

阿韬没待太久，没有打扰他们，很快走了，他还有其他事要做。</p>

李青进了病房，说：“程小姐，您吃点东西吧。”</p>

她昨晚到现在不吃不喝，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p>

“我没胃口，你吃吧，不用管我。”</p>

“程小姐，您这么久没吃点东西，万一老板醒过来，看到您瘦了，第一时间找我麻烦，我到时候真不好交代，您给点面子，随便吃点，我买了汤粉，好消化，您不吃，喝点汤也行，牛骨汤，很香。”</p>

李青边说边拆开包装，揭开塑料盒子，香味飘散开来，“程小姐，就吃一点，您吃完我就走，绝对不打扰。”</p>

程安宁这才坐过来随便吃了点。</p>

李青松了口气，起码能吃，不吃不喝才让人担忧。</p>

程安宁低头挑着粉吃，如同嚼蜡。</p>

李青倒了杯水放在一旁，说：“程小姐，您别太担心，周律身强体壮的，很快会醒的，您别担心，您晚上还是去酒店睡一晚吧，房间我订好了，这里交给我。”</p>

李青好说歹说，程安宁雷打不动，听不进去，李青都快磨破嘴皮子了，说：“您照照镜子，面黄枯瘦，真的，我怕老板没醒过来，您先倒了……”</p>

程安宁放下筷子，“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p>

“没有麻烦，应该的，您也别想太多，医生不是说了么，老板已经脱离危险了，您呢，先照顾好自己，其他不要多想。”</p>

程安宁被李青磨了好一会儿才答应回酒店休息一晚，李青给了房卡，她问多少钱，李青笑笑，“刷老板的卡，您就不要见外了。”</p>

程安宁去商场买了一次性内裤回到酒店，洗了个澡，看着镜子里的人被吓了一跳，如李青所说，面黄枯瘦，跟女鬼一样，她这幅样子，走到哪里都吓人。</p>

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p>

心情无法平复。</p>

于是干脆又回了医院。</p>

李青将就坐在椅子上休息，他看起来也很累。</p>

程安宁小心翼翼进了房间，没有吵醒李青，晚上冷，她在路上经过商业街，买了毯子，就怕晚上冷，刚好用上，给了李青披上一条，李青睡得很沉，没醒过来。</p>

程安宁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床边，伸手钻进被窝里摸到周靳声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掌，紧紧握着，她侧头枕着手臂，握住他的手，她心里才踏实，缓慢合上眼。</p>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安宁感觉手被握得很紧，呆愣了几秒，有所感应睁开眼坐直了身，没有任何准备撞上一双深沉的眼。</p>

手被人握着，掌心温度一致。</p>

她有好一会儿功夫分辨不清楚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p>

“醒、醒了？”</p>

周靳声是右手输液，左手握着她的手，手指收紧，他把她的手带到自己胸口的位置，用力摁住，她感受到从手背传来的狂热、沉稳的心跳。</p>

“守了我多久？”周靳声嘶哑出声。</p>

程安宁语不成调，舌头打结，磕磕巴巴的，“不知道。”</p>

“不知道这么憔悴？”</p>

“你真醒了？”程安宁还是不敢相信。</p>

周靳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拔掉了氧气罩，唇瓣很淡的一层泛着白，“看到我醒了，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p>

程安宁没听见似得，自言自语，“我就知道祸害遗千年，你不会那么容易死。”</p>

周靳声有气无力笑了下，“夸我呢，还是损我呢？”</p>

程安宁想抽回手，却被牢牢握住，她撇过脸去，紧绷的情绪在崩塌的边缘，他醒了，能说会道，伶牙俐齿，想必是没事了。</p>

“心疼我了？”周靳声凝视她别扭的侧脸，她憔悴了不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这手应该不是我昏迷的时候握的吧，程安宁，你主动握的吧？”</p>

没人关心一旁的李青已经醒了，他不敢动，真不敢动。</p>

程安宁不吭声。</p>

周靳声刚醒的时候感觉到手被人握着，当他看清楚人是程安宁后，再让他挨十颗枪子都值。</p>

前提是命得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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