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注意身体,节哀顺变,死者已矣,我帮不上什么,可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偏殿里的宸儿和萧琅玥,都需要你。”洛卿语说不来安慰的话,只觉得现在说多少话都显得十分的徒然,伸出手握住了萧衍的手,将其抚上了自己现下的肚子,让她能够为了孩子,保重身子,萧衍听后顺手摸了摸越发鼓起的肚子,算是把话听了进去。</p>
偏殿内,在萧琅玥与萧歆宸入内之后,自有太监端来热水给两位皇子洗漱,跪了一整宿,二人具是十分的疲累,尤其是萧琅玥,他大病初愈,被骤然拉到这宫中伺服太上皇灵柩,他的身子早撑不住,且一日三顿吃能吃那丁点的米粒,真真饿的早已脱了力。</p>
喜鹊端来一杯温水将洛卿语交给她的素包拿在手中掰了一半交给萧琅玥“郡王快吃吧,饿了一整宿,你本就身子不好,快吃些垫垫肚子吧。”</p>
看着喜鹊手上递来的素包,萧琅玥的胃在放肆的大叫,他是真的饿了,可心上又有许多的过不去,觉得自己吃了这包子,便是对自己的一番侮辱,一副不能将其吞下的模样,无比的扭捏着作态。</p>
“原来你也会觉得自己难堪,你也有咽不下去东西的时候。”彼时,早已经将一个素包吃下的萧歆宸漱洗了一番之后从净房走出,看着还在不断犹豫着的萧琅玥,只是一个冷笑,语中带刺的在那儿冷笑道。</p>
萧琅玥在听到萧歆宸的话音之后,放下了想去接素包的手,怒从心起,不禁扬高了声大呵道“你什么意思?”</p>
说完更是不服气的上前两步走到了萧歆宸的面前,咬牙切齿怒目圆睁着,他比萧歆宸高了一个头,现如今立在萧歆宸的面前,倒真是一副气势十足的模样,可萧歆宸也丝毫不怕他,他给洛卿语下毒这一笔帐,萧歆宸至今记在心里,今儿个看洛卿语不计前嫌给了他一个素包,还让他在这儿休息,他不念着好,还要拿不拿的样子,萧歆宸便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这人矫情。</p>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知道,你若觉得这包子吃不下,那你大可以不吃,郡王爷多清高自傲的人,从不食嗟来之食,自然也不会有感恩戴德之心,这包子现如今就是丢到外头喂狗,狗回头也会向着我母后充满感激,喂了你,还不如喂了狗强!”萧歆宸丁点也不怕萧琅玥,对他站在自己面前一副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打人的模样,只是不屑的轻讽着,嘴角挂满着一抹讥笑,说出来的话实打实的戳了萧琅玥的心,让萧琅玥恼火的咬牙切齿。</p>
萧琅玥的双手紧握成拳,就差一刻便打上了萧歆宸,却最终被出来的喜鹊给拦下了,喜鹊还指望着这一次萧琅玥在太上皇大丧典仪上好生表现,回头能让皇上开口准他出郡王府,再不用被关起来,若这个时候闹出事端,吃亏的只会是萧琅玥,他现如今本就惹人不喜,还不安守本分惹是生非,再被关一次,那这辈子只怕都别想出来了。</p>
“二皇子误会了,郡王爷只是胃口不好,并没有对皇后有什么不敬之举。”喜鹊在二人中间做了和事佬,十分谦卑和顺的样子希望二人都有所收敛,别在这个时候伤了和气。</p>
萧歆宸听后,只是幔幔的一笑,斜睨着眼,剔着喜鹊身后的萧琅玥“胃口不好,莫不是也吃了什么大蝎子草粉末了吧,恶有恶报,那可真该让那大蝎子粉末把满肚子坏断了的肠子直接揉捏烂了才好,省的成天的旁的不干,尽想着那些坑害人的玩意儿。”</p>
“萧歆宸,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寒门女子生出来的小杂种,要不是像条哈巴狗似得认了个养娘,你以为你现在有什么机会站在我的面前,敢和我这般说话,你喜欢对人摇尾乞怜,那是你从小到大从你娘肚子里就带出来的劣根性,你娘那会就喜欢舔着梁氏的脚指头做人,现如今,你就舔着洛卿语的脚指头做人,还感恩戴德,感恩戴德的是你这种从小到大生来就什么都没有的人,我为什么要感恩,若非她的出现,我何至于这么苦,呸,这种喂狗狗都都不吃的玩意儿,也只有你这种杂种吃起来那么香!”说完,便是把那喜鹊手里的素包直接掸到了地上,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半个素包滚落,里头菜馅儿直接洒满在地,看的喜鹊忙蹲下身子将想将这地上的脏污擦去,而令喜鹊更胆战心惊的则是怕这个时候若有人忽然闯入听到萧琅玥所说的话……</p>
偏偏,就在那时候洛卿语已经踩着步子进到了屋子,那余下的半个没有内馅儿的包子就这么滚落到洛卿语的脚边,洛卿语蹲下身子将那素包捡起,掸落了上头沾染着的灰尘,嗤声一笑,随后从容不迫的将那半个素包咬了一口在嘴中。</p>
“狗吃不吃我不知道,但人饿的没办法的时候,都会有易子而食,你若想饿那你就饿着,这包子你不知,自然有吃的人……”</p>
“娘娘恕罪,郡王爷只是无心之言,并无恶意,请娘娘勿怪!”喜翠姑姑搀扶着洛卿语往偏殿之内的一方杌子上坐下,洛卿语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悠悠的开了口,而一旁的喜鹊已经慌了身,拉着萧琅玥便要与洛卿语下跪,嘴里还在说着求饶的话。</p>
“用不着折我的寿,承你这一跪,回头不知你在心里要怎么样的骂我,我比你更苦更难的时候那日子都有过,可我不会妄自去恨一个人,你说是我的到来害了你过起了现在的日子,我很想问你一句,你过了什么日子?缺衣少食,还是居无定所?我害了你,怎么害的你,在你的饭菜里下大寒的毒药,还是准备着给你下情药,让你睡两个姑娘,又活着用大蝎子草粉末来毒害你?”洛卿语摆了摆手,没让萧琅玥跪下,他又不是诚心,何苦为难了这位爷,害的这位爷又多恨了自己。</p>
“就是你母亲,她犯了那么天大的错,现如今也不过是被禁足在娘家的府院之中,照旧三餐有人照顾,有瓦遮头,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受苦,那你这苦,受的着实轻了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