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这样的老爷子拥有旁人八辈子也爬不到的地位。</p>

黄福禄还是那般和蔼，指了指身边的矮石头凳子：</p>

“坐，三丫头。”</p>

“干爷爷。”</p>

秦洛杉乖顺行礼。</p>

黄福禄微笑：“怎可叫你一个大家闺秀叫我叫爷爷。”</p>

秦洛杉：“愿意就叫了，这有什么的。”</p>

黄福禄点头，倒也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我听说你最近在查杜恭孝的身世。”</p>

秦洛杉没说话，想等着黄福禄的下一句，奈何黄福禄也在等着她的回答。</p>

她只好：“调查谈不上，只是遇到了些有趣的人，想和杜轲交流一二罢了。”</p>

黄福禄笑了，脸显得特别长，像驴：“我感觉我活不了多少年头了，动不动就喜欢回忆往昔。”</p>

秦洛杉刚想说些奉承话，下一句，黄福禄话锋一转：“当初戚镇家的小娃娃出生，我也是看过的，粉雕玉砌一个，两个胳膊上半点斑点胎记也没有，真真惹人喜爱。”</p>

“是吗……”</p>

秦洛杉下意识应和，突然她愣住了，浑身如同被雷电劈过。</p>

“干爷爷，你方才说得很，可否再与洛杉说一遍？”</p>

黄福禄没有丝毫不耐烦，笑吟吟：“我说戚镇的小儿子出生时，那娃娃我还抱过，是半点痣和胎记也没有，雪一样好看。”</p>

“怎么，三丫头，想到什么了？”</p>

秦洛杉勉强笑：“启禀干爷爷，我想到那婆子自称是戚家人，咬定戚家小子胳膊上有痣呢，真是胡说八道，险些我就信了。”</p>

黄福禄意味深长：“是吗，她当初带着小子逃亡，说不定是惊忙之下才看错啦。”</p>

“我想也是。”</p>

秦洛杉感到通体发寒。</p>

今天黄福禄说得这些，正正好好解了她的疑惑，这叫她感到惊喜。</p>

也叫她感到恐惧——他到底对自己这边事情的进展知晓多少？</p>

自己身边又有多少人是他安插的眼线。</p>

“三丫头，你别怕，我说句老实话，我现在没什么心愿。”</p>

“我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杜方言死。”</p>

黄福禄这话说完，整个院子里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度。</p>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说话是如何狠毒，依旧带着仁慈表情感慨：</p>

“当初我为了爬上首席大太监的位置，做了很多错事，戚家算一个。”</p>

“扶持杜方言害死自己亲儿子算另一个。”</p>

“这两件事不解决，我合不上眼。”</p>

黄福禄转头看她，好像能看透她的心底：“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在骗你。”</p>

“如果我要骗你，我根本用不着见你，你说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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