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礼的心却沉了沉,她毫不掩饰的露出对他的轻蔑、嘲讽和厌恶的神色,刺到他了。
那是一种直击心灵的恨之入骨。
他浸淫娱乐圈的时间也不短,黑粉也不少,天天叫嚣着让他滚出娱乐圈、诅咒他怎么样的黑粉他不是没碰到过。
生活中想要他死的人也不少,但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
容礼僵在原地,还是经纪人反应过来催促他赶紧往前走。
她为什么这么恨他?
……
容狰从兜里摸出烟,咔哒一声点燃。
汽修店的老板轻笑一声,粗糙的大掌接过她递来的香烟。
尼古丁的气息在幽幽的蔓延开来。
听完她的话,他神色也认真了几分。
“认真的?”
容狰“嗯”了一声。
“看你的样子,不太适合这里。”
汽修店的老板呼出一口烟,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真心实意的说道。
“我是什么样子?”
容狰嗤笑了一声。
“有能力的人在哪都适合。”
老板愣了下,旋即又笑眯眯的吸了口烟。
“说得好1
“但是,有没有能力可不是动动嘴皮子说说就行,你得拿出点真本事来让我瞧瞧1
“没问题。”
容狰丢掉烟头,用脚碾了碾。
老板招呼了一个在店里的伙计过来。
“阿文,昨天那位客人送来的那辆兰博基尼还没修吧?”
阿文擦擦手,“还没呢,陈师傅说不好修,先放着先。”
“这样,你把她带过去看看。”
闻言,阿文才注意到她。
“不是吧老板?人家一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来干这个?”
“多大了?家里人同意吗?”
“废什么话?让你去你就去,别在这查户口1
老板瞪了他一眼。
“行吧。”
这脏兮兮的活儿,一小姑娘真的受得住吗?
“跟我来1
阿文先行走在前面。
容狰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
说是汽修店,还不如说是一个汽修铺。
大归大,但是又脏又乱。
兰博基尼就停放在侧旁的大车库里。
“就是这辆,损伤很大,你看看,能修就修,不能修就算了。”
一个小姑娘而已,看起来像未成年的,不好好读书来做这么累的活儿。
“能修。”
容狰简单看了几眼,对他说道。
“你能修?”
阿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能,给我三个小时。”
三、三个小时?
不会是在吹牛吧?
陈师傅都说最少都要修上一天,这小姑娘口出狂言?
“有问题吗?”
容狰看向他。
阿文连忙说道:“没有没有1
“那我去给你拿工具?”
“嗯。”
阿文拎着一大堆工具很快就回来了。
“东西都在这外边儿的架子上,有啥需要的你自己拿,没有的话仓库也有,你可以自己去拿或者叫我都行。”
“嗯。”
阿文看她接过工具之后就要开始了,不由的开口的说道:“工作服没有了,我给你找个围裙先系一下吧,等下弄脏你衣服就不好了。”
“不用。”
容狰头也不抬,开始蹲下来找工具。
阿文给她打开了灯,看她的样子十分老练。
他看了几分钟,容狰用眼神询问他还有事吗?
他讪讪的笑了笑:“没事没事,我这就走。”
阿文回来刚好看见老板,老板拍拍他的肩膀:“怎么样?”
“她说三小时能修好。”
“三小时?你没开玩笑?”
“我过去看看1
阿文拉住他。
“先别过去,小心她连您一起修理了1
“你说啥?”
阿文环顾四周,确认她不在,这才小声的说道。
“这小姑娘可不简单呢,手法十分老道熟练,主要是她修起来就像您修理您儿子一样儿一样儿的。”
老板不太相信。
“真的,我在她身上好像看见我老子小时候揍我时的影子了。”
老板半信半疑。
“老板您小时候应该也没少挨揍吧?”
老板瞪他一眼:“滚你丫的1
“忙你的去1
老板想了想,感觉到屁股隐隐作痛,他赶忙甩了甩头。
这个阿文,没事儿提他老子做什么!
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阿文正想过去看看怎么样,就看到容狰过来了。
脸上还是白白净净的,但是衣服上脏兮兮的,手上也黑乎乎的。
白色的纱布都变黑了。
“修好了?”
“修好了。”
“那我去看看1
“嗯。”
等容狰回头的时候,发现阿文已经不见了。
她低下头,仔仔细细的洗干净手。
阿文看着眼前锃亮如新的兰博基尼跑车,不由的脱口而出:“我操1
真让她修好了。
而且才三个小时。
牛逼。
陈师傅都做不到。
他赶紧去通知了老板和陈师傅。
陈师傅检查了一遍,眼里的惊叹都要溢出来了。
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修车也快四十年了,看得这孩子很有天赋,而且经验十足。
没个五年八年的,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这辆车的受损程度有多严重他是一清二楚的。
“怎么样?”
老板问道。
陈师傅点点头:“不错不错1
阿文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闻言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太厉害了1
“小意思。”
阿文以为她会谦虚一下,谁知她大大方方的接受了。
这是小意思吗?
“容狰是吧,你有啥要求都可以说说,只要是在合理的范围内的话都可以满足你1
“不过,咱们这儿只包午餐的,不包住宿。”
容狰表示了解。
“周一到周五中午十二点到两点,晚上七点到十点半,周六一整天,其它时间都不来,工资一万八。”
阿文:“……”
有要求你是真敢提。
“有特殊情况不来的话你看着扣钱就行。”
“不行的话就算了。”
“行1
“怎么不行?”
老板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正式上班?”
“明天。”
“留个联系方式吧,方便联系。”
容狰和他们互换了电话号码和微信,走出汽修店的时候才九点。
她蹲在路旁抽了跟烟。
一大片阴影投下来,她警惕的抬眼一看,是一辆军用悍马。
车门打开了,就着路灯的灯光,她看清楚了后座上的人。
是秦西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