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朕不允许你再说下去！！”</p>

贞和帝突然起身，一把从戚晟手里夺过长剑劈了过来。</p>

沈明谦抬手拦住，剑刃相撞的那一刻，他本还有一丝错愕和惊诧，可挡住那道夺命力道后，他却释然了，猛地起手，将贞和帝推翻到一旁。</p>

“大胆！无耻！你敢拦朕，朕要抄你全家，抄你全家！！”</p>

贞和帝无能的狂吼响彻帐内，显然他对自己曾经器重的这员大将已充满仇恨，万分后悔没有早点除掉这个祸害。</p>

沈明谦眼皮不由得狂跳，这句话从皇帝嘴里真真切切说出时，虽已没有半分威胁，却令他全身止不住地发寒。</p>

长久的静默，君臣，父子，这么面对面僵持着。</p>

贞和帝逐渐恢复冷静，不再胡乱喊着封禅大礼被破坏，要砍他们头，灭他们全家之类的话。</p>

帐外，蔺音心仍带着一队人守在那里，蔺问渠眼见战斗厮杀停止，便要再度冲进帐中。</p>

“父亲放心，宣王暂时不会伤害皇帝，您没听一直是皇帝在吵吵着要灭沈氏满门，要把宣王砍头吗？”</p>

蔺问渠自然是听到了，那么大的动静，想不听到都难。</p>

前世贞和帝下这些命令的时候，也是这么狂暴吗？</p>

或许未必。</p>

蔺音心冷笑一声，那时他身边满是溜须拍马之人，只要他一声令下，自然有人抢着去做。</p>

那时沈家人的命，宣王的命，在他眼中想必不值一提吧。</p>

大概他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定了这些人的生死。</p>

而这一世，是她把狗皇帝的生死握在了手中。</p>

“父皇说得对，儿臣此番大动干戈，就是为了阻止你行封禅礼，亦是为了阻止你的荒唐。”</p>

盛弘砚等他平息了情绪，缓缓开口。</p>

“父皇做梦做了这么长时间，也该醒醒了。儿臣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不是什么明君，大燕各处民不聊生，已经有百姓要反了，因为靠着你那天书，他们过不下去，甚至还会丢命。”</p>

字字如剑插入贞和帝胸口，激得他脸庞涨红，眼神空洞无助。</p>

“戚晟，你是要护着，还是让开？”</p>

盛弘砚只淡淡问了一句，戚晟立刻就让开了一条路。</p>

“殿下请。”</p>

他极看得清现在的形势，跟在皇上身边已经没什么必要了。</p>

“你！”</p>

贞和帝双手剧烈颤抖着，眼泪簌簌落下，满脸残败落魄之相。</p>

他这是才彻底认清自己眼前的局势，再无力支撑。</p>

这场封禅路途上的突袭就这么落幕了。</p>

回京路上，软轿内被控制住的父子俩皆静默不语。</p>

尤其贞和帝，满脸死灰，大半天的赶路，还没休息就抓了，返京还要重走一遍颠簸的来时路。</p>

而且这时的轿撵可没有他出京时舒服。</p>

“这下放心了吧。”</p>

盛弘砚和蔺音心坐一辆车，看着少女垂眸颤动的眼睫，他低低轻问，声音如同划破黑暗的一束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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