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重夜在桌下握住她的手，向她展颜轻笑，又转头对陆垣道：“贺娘子后面会收拾的，你今日找我，有何事？”</p>

“我们收到消息，十二月份的鬼市，契丹有人要过来，我们几个都觉得，契丹是想来找您。”陆垣道。</p>

“契丹是想利用我，对付朝廷。”廉重夜平淡地说道。</p>

顾雪甄心里却江河翻涌似的震荡，有骇然，有震惊，还有丝丝寒气冒起。</p>

她小时候看过史书，有记载前朝的皇子为了夺位，和外族联手，引战马踏进自己的国土，四处屠戮，手无寸铁的百姓血流成河。</p>

身居高位之人，眼中只有对利益的衡量，不会计较百姓的性命。</p>

但廉重夜……</p>

她看向廉重夜的时候，廉重夜也恰好向她看过来。</p>

他微笑着，“甄儿，你觉得我该不该见契丹人？”</p>

“不该！”顾雪甄斩钉截铁地回道：“不止不该见，还得把过来的契丹人杀了！好叫他们知道，我们大夏不是他们能算计的。”</p>

“我们自己人不管如何争斗，都轮不到外族人伸手进来！”</p>

廉重夜脸上的笑意加深，“知我者，甄儿也！”</p>

他对陆垣道：“顾大姑娘的话，就是我的意思，让契丹人过来，别让他们回去。”</p>

陆垣应了声是，又问道：“主子，您几时回去看看？去年可是碧落帮您主持了十二月的鬼市，今年您可得到场了。”</p>

“今年我会回去的。”廉重夜说着，和顾雪甄道：“你和我一起去。”</p>

“我从宫里出来后，在鬼市呆了七年，是鬼市让我活了下来。”</p>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还是那点浅淡的笑，目光却有一瞬的恍惚，又带着一闪而过的悲凉和沉重。</p>

“好，我和你去。”顾雪甄柔声道。</p>

回客栈的路上，廉重夜如来时一样，牵着她往前走。</p>

“来的时候，你不让我带沈雁她们，就是为了和你去鬼市吗？”顾雪甄小声地问道。</p>

“是，我想让你看看，我呆过的地方，知道我的过往。”廉重夜道。</p>

深秋的夜凉如水，顾雪甄觉得身上有些冷，哆嗦了一下。</p>

廉重夜停下，转身将她拦腰抱起，往客栈走去。</p>

黑暗中顾雪甄看不清他的容貌，但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p>

她依偎他，低语：“以后你多和我讲讲你的过往，我想听。”</p>

他们回到客栈二楼，昆仑守在木梯口，告诉廉重夜：“那个王五似乎有所察觉，刚才挣扎着掉下床，想要惊醒，我又给他们吹了一筒药。”</p>

廉重夜把王五房间的门推开一条缝隙，王五仰躺在床上，打着呼噜。</p>

他把门关上，“再加这一筒药，就是大罗神仙，也要睡到天明了。”</p>

顾雪甄经过时，又嗅到了那股淡淡的香气。</p>

她蹙着眉头，走回自己的客房。</p>

这个香气，以前到底在哪里嗅到过？</p>

她回到客房门口，推开门，一条腿已迈了进去，又陡然停下。</p>

顾雪甄回头看着廉重夜，“是你！”</p>

(/58769/58769666/2478555.html)</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