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咱们的人，他也不敢杀。无非是想给杨胜林立威，要把他扶持起来。”</p>

另有比较理智的下属，劝诫说：“的确应该谨慎。杨胜林不容小觑，不如先把萧令烜糊弄走，咱们找个办法杀了他。”</p>

“杀杨胜林容易，杀萧令烜难。”</p>

“我还是建议杀了他。”最先开口的下属说，“当断不断，后患无穷。”</p>

“对，这话很不错。”突然，有人在门口说。</p>

声音不高不低，却把室内六个人吓懵，每个人都怔住。</p>

反锁着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仿佛早已下锁。</p>

萧令烜穿着军裤长靴，上面的衬衫掖在裤腰，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似在庭院散步。</p>

他走进来，先往旁边一坐，态度散漫：“你叫洪智吧？你倒是有点脑子，跟着这些蠢材可惜了。”</p>

洪智就是一开始说，直接宰了萧令烜的人。</p>

几个人紧张得冒汗。</p>

他们密谈，进来的时候都解了配枪；而萧令烜，明晃晃带着两把匣子枪。</p>

“大帅，您怎么来了？”赵周泉先开口，声音维持镇定，“都这么晚了，我们闲聚说几句话。”</p>

“不是密谋要杀了我吗？”他问。</p>

赵周泉：“大帅说笑了。”</p>

“想吃又怕烫的人，最后什么都吃不到。我就不会口是心非，我来驻地就是处理你的。”萧令烜道。</p>

赵周泉脸色骤变。</p>

萧令烜动作极快，匣子枪已经拿到了手里。</p>

他抬起手一枪，击中赵周泉。</p>

屋子里剩下五个人，全部色变。没有武器，他们只想跑，萧令烜又抬起手。</p>

他枪法好，不用特意瞄准，一击即中。</p>

只余下洪智。</p>

他腿脚发软。</p>

“……你怎么说？我觉得你这个人有点野心，也挺有手腕，往后跟着我？”萧令烜问。</p>

洪智努力咽下一口唾沫：“你肯信任我？”</p>

“你们都是讨生活的人。谁都要讨好长官，赵周泉的事跟你无关。”萧令烜说。</p>

洪智：“我不信。你有人可用，不必戏弄我。”</p>

萧令烜没杀他，叫人把他带了下去。</p>

洪智以为，驻地翌日就会兵乱，一定会大乱。</p>

然而五天后，他被放出来，驻地一派平静。萧令烜给驻地添了物资，换了新的军装与大炮，士卒无比崇拜他。</p>

剩下的将领，除了洪智，几乎都是杨胜林心腹，没人会问起赵周泉等人的死因。</p>

“这个人，您真的要用他？”杨胜林问。</p>

“用啊。人才难得。”萧令烜说，“放在你身边。看着点他，忠心就给他机会；冥顽不灵就杀掉。”</p>

杨胜林道是。</p>

萧令烜来一趟驻地，杀将领如宰鸡，却没造成任何的波动。</p>

视察结束，他接到了南城的电报，石锋发给他的。</p>

苏宏替他翻译了。</p>

“……抓到一个人，跟东洋领事馆有牵扯。不过，他说自己是被人利用。”苏宏说。</p>

萧令烜：“领事馆的人，会说咱们的话？咱们有这方面的翻译官吗？”</p>

“徐小姐帮忙审的，她做的翻译官。”苏宏说。</p>

又忍不住说，“徐小姐居然会说好几种洋文。”</p>

好好说正经事，他突然要插嘴夸一下徐白，萧令烜目光如刀瞥向他。</p>

“……既然领事馆的人牵扯进来，就找几个翻译官。先养着，以后用得着。”萧令烜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