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殿,九亥一路冷着脸,直到下了长阶,九亥猛地面朝他出声呵斥,“刚才谁许你强出头!”
庄七莫名委屈,“他们要罚你,我肯定不让啊!我不想你因为我受罚!”
九亥被这眼神望得火气登时消了下去,沉声道“雷鞭与我轻而易举的就过了,与你却是要丢掉性命。”
“那也不行!!”庄七异常倔强。
九亥一窒,心里没来由的感到烦躁。
他唤出霜绝剑,懒得再废话,提起庄七一跃至剑上,又撑起一方结界抵住风寒,才御剑朝山脚飞去。
这是一种不动声色的体贴。庄七却烦躁的要命。这个人总是一会好,一会凶,搅的自己片刻都不能安宁。
刚才九亥对顾寒出手的情形再次忆起。
庄七抓着某人的腰,心头一阵燥热。
半年下来,他已明白九亥多讨厌别人靠近,但独独不排斥自己。
此时二人已经长得一样高,庄七下巴搁在肩上,忍不住地偷偷打量九亥的侧颜。
昨晚水中若隐若现的腰曲,再度映现脑海里。
“你松开些!”九亥低斥一声,腰上的手就差要把衣服抓破。
一语未落,庄七猛地松开手。
少年从剑上跌落。
九亥面色一慌,剑势直奔而下,飞快的将人接住,抓着他手腕喝道,“你做什么!不要命了!”
庄七低着头,默默说了句“对不起,走神了”
他确实走神了,也确实想从剑上逃离,好让狂风将他吹得清醒。
九亥本要训他几句,但想到方才殿上之事,蓦地又消了火,抓着手又放回腰间,冷声道“抓好,再掉下去不救。”
庄七一张脸蓦地又红了,将手缩回来,抓着他背上。“这样就行。”
九亥眉头皱了皱,说不上哪里不满,但正事当头,他收敛起情绪,嘱咐道“日后万不可对人提及灵果一事。”
庄七知道不能提妖兽林,但灵果却让他不解,当即问道“为什么?”
“你以为一个灵果就能引来天地异变吗?”
九亥不冷不热地说“那是白灵果,三百年结一次果,世间罕见,不仅能重塑筋骨,还能借天地灵气增强资质,不然你能这么快破凡?”
庄七本能的问道“那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妖兽林。”
九亥眼神立即沉了下来。
是啊,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妖兽林?
等回到小院,九亥就将庄七扔下,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庄七望着紧闭的门失魂落魄,晃了晃脑袋,跑出院子,进了妖兽林。
心下乱成一团,还不如研究下黄铜镜。
破凡境后,便能与法宝产生感应。
进了石洞,他将那枚黄铜镜拿了出来,仍是只有巴掌那么小,破破烂烂看不出什么异状。但半年下来,自己每次吸纳调息的时候,这黄铜镜总能传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现在就来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庄七将一丝灵气汇聚于掌心,铜镜登时绽出刺眼的金光。
“这是”
竹林小院内。
九亥翻书的手一下僵住,转过身,恭敬地对来人道了句“师父。”
渺尘真人凝视着他,没有说话。
九亥垂眸,语气中隐约夹着质问,“百灵果,是师父的手笔,还是那人的?”
渺尘真人没有回答,看了九亥良久,忽然说道“九儿,你变了。”
九亥愣住,当即反应过来说“我不过是怕麻烦,才帮他一回。”
渺尘真人不置可否,踱步至窗外,借着白纱将目光投到远方的浩瀚天际。
过了良久,九亥的声音才淡淡地响起。
“我只是觉得不公平。”
“师父与他们的局,凭什么要叫一个孩子来承担。”
“他本该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
“这世间哪有公平可言。”渺尘真人淡笑一声,转过身温和地说道“况且,你口中的‘孩子’已有十七,并非任人左右的孩童。”
九亥抿唇不语。
渺尘真人没有再提这件事,复而说道“你怎么看他?”
“流氓,爱惹事,话多。”九亥一连串地数落对方的缺点,完了又顿住,半晌低声说着“但他很聪明,也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有毅力。”
“倒是头一次你这么夸一个人。”渺尘真人陈述着,“你很在乎他。”
九亥冷下脸,“没有。”
渺尘温和地说着“若没有,为何将顾寒打伤。”
九亥没有说话,经年累月修炼带来的孤寂,已让他忘记什么叫在乎。
“今日之事,弟子打算自去上元峰领罚。”
九亥垂下眸,转而说起打算。
“哦?”渺尘微笑道,“你是在担心?”
九亥冷冷道“掌门这么做,不过是想引七峰非议。再则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破。”
渺尘笑意更深,“你可想好了,一百雷鞭不是小事,你若去了,景阳不会放过你,为师亦不会出面。”
“人既打了,便不怕后果。”
九亥作揖一拜,“徒儿这便去上元峰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