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七冷声道“我不同意。”
妙观音见他一脸冷色,心知已猜出其中缘由,便将目光转向他身旁之人。
“我同意。”九亥同样一脸冷色对上庄七目光“此物是赠于我,不需你同不同意。”
一席话堵得胸口发闷,庄七看着他“你一定要这样?”
九亥是有几分生气,清心咒有大用,庄七却因这段隔阂连性命都不顾。但等对上那双沉痛的眼,便将到口的指责都咽了回去。
旁人在侧,九亥也不便多说什么,低斥道“你先回去。”
“行,我回去。”庄七没再说多余的话,抿紧唇线,便出了门。只不过他没有回炼天峰,而是去了归来峰。
他不能怪九亥接下清心咒,但因此事,心中恨意更深。
九亥身体里的禁制存在几十年,如今暴露,渺尘却再未插手。即便九亥不提,庄七都能猜到原因。连至亲都能当做棋子,现在假惺惺的送来清心咒,直叫庄七犯恶!
主院大门是被踹开的。
一头白发映入眼帘,庄七对着背影道“你想做什么,说就是了,别拿九亥开刀!”
渺尘一眼未看他,慢悠悠地抿着热茶。
庄七猛吸两口气,走到他面前,沉声道“你拿九亥做饵,借大婚引出幕后之人,如今你让他学清心咒,安的什么心!”
渺尘嘴角在笑,眼角未动。“让九儿学清心咒,自是不想你死得太早。”
庄七眼光冷冷“你要我做什么直说,不必拐着弯让我猜。”
渺尘放下茶盏,道“礼成了便去幽州,守渊一族含冤而死,所有线索都在幽州。想必你也不想让九儿因身份蒙羞。”
“只是这些?”庄七显然不信,盯着他。
“你只能知道这些。”渺尘不为所动,起身道“跟我去一个地方。”
“哪。”
“剑狱。”
所谓剑狱,实际是上元峰以山为笼,将山峰内部掏空铸成深渊,关押历来穷凶极恶之徒。
太玄是在深渊的最底层,一片雷池囚笼之中。
昔日道门统领的掌门,被数条含着雷光的锁链,紧紧绑在巨石之上,脸埋在杂乱的头发下,看不清神色。
渺尘立于笼外,见他不说话,微微一叹“来了数次,你回回不语,我只能带熟人而来。”
蓬发里露出一只眼睛,盯着一席黑衣的庄七,呵呵笑了起来。
庄七皱眉“他什么都没说?”
“今日便要说了。”
渺尘微微一笑,对太玄道“你以为,一字不说,我便无可奈何。可正是你的一字不说,告诉了我答案。”
太玄的手指动了动。
渺尘继续笑道“你在剑狱受尽刑法一字不说,是为保全性命,亦是自信会有人来救你。”
一语了尽,太玄猛然抬头,曾经儒雅的男人,此时满脸阴鹜。
“你若说了,剑宗会保你一命,但背后的人不会放过你。也由此证明,即便你身处剑狱,他们依然可以杀你救你。不说,就有选择的权力,而你面对刑法始终自信,足以证明这一点。”
渺尘放轻了声音,带着一丝叹息,缓缓道“太玄,你的自负始终害了你。”
太玄怒目切齿,嘶吼道“你们又好得到哪去!剑十一自负能护天下太平,却不知纷乱因他而起,若他早早妥协,九州就不会动荡不安!”
“所以你背后的人早就找过十一,燕州之乱守渊人被灭,皆与他有关。”
太玄真人猛然顿住,死死瞪着渺尘。他忘了,渺尘是只潜伏的狐,但凡吐出一个字,对方就能顺藤摸瓜,将根都吃干净!
渺尘微微一笑“让我来猜猜,这群人游离在各大宗门间挑起事端并不露面,证明身份不能暴露。而剑十一被重创,证明对方修为只上不下。”
见太玄真人脸色愈发难看,渺尘笑意更深“究竟是什么势力能做到这个地步。海沙阁,大梵寺?这些都不够,那么时间只能回溯数百年前。”
“够了!人是我杀的!”
太玄真人大吼一声,眼底浮出恐惧,急促辩解“剑十一是死在雷劫里,大阵虽然挡住了天雷,但他还是受了几道重创,见我出手,他便启动了封灵阵,想借着第十一道雷劫同归于尽!”
“光凭你,十一根本不需要用封灵阵,何况还有骁从。”渺尘垂眸看着他“有一件事没与你说,骁从逃窜后第一件事便是来找我。”
太玄真人面色苍白,封灵阵开启之前他就被骁从重伤晕了过去,而后事情,实际上一无所知。
渺尘声音又轻了些。“你说了,便还有几分利用价值,说罢太玄,别等我失了耐心。”
“我说我说”太玄神色痴狂,状若疯癫“他们要我当耳目,杀了剑圣,杀了剑圣,夺了讨世剑,那人就可以划开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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