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如此,那你不妨先歇息一下,等一会儿恐怕就会有人来这里找你问话了。”钟晴点点头,而后示意陶潜陪着刘克师,丫鬟给上茶后,便拿着那封叶青的亲笔信,往二楼的书房走去。
钟晴在二楼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叶青写给她的信,丫鬟时不时的便会敲开书房门而后进来,告知着他楼下谁来了、谁走了。
短短半天的时间里,整整冷清了一年多两年的通汇坊叶府,就因为一个街坊四邻都极为面生、风尘仆仆的访客,而后使得叶府门口的马车,走马灯似的轮换着你方唱罢我登常
兵部尚书留正、大理寺卿孟珙、礼部尚书李壁、户部尚书郑清之,就连刑部尚书钱象祖,也在这半天的时间内,亲自跑到了通汇坊的叶府。
钟晴坐在叶青一直曾经坐的那把椅子上,嘴角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留正是赵汝愚的人,没想到竟然是第一个过来的,大理寺算是叶青的人,所以借此机会,若是不出现,可能会让旁人怀疑吧,李壁乃是左相韩诚的人,显然就是来套口风的,或许,也跟皇后有关系吧。
至于户部的郑清之,自然就是史弥远当初扶持的,而且还是朱熹的弟子,而钱象祖,显然是就是皇后李凤娘派来的,只是不知道,皇后会不会来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钟晴放下那封信,望向窗外的阳光时,丫鬟再次急急的跑了过来,有些经受不住今日府里热闹的她,小脸红扑扑的,甚至还带着一丝骄傲道:“夫人,皇后进入通汇坊了,大概很快就会到府门口了。”
来到叶府很久了,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一项清净的叶府,会变得像今日这般热闹。
特别是随着进来一个人,那个老是脸上挂着努力装出来的威严笑容的门房,就会低声对她说道:“这是户部尚书郑清之,看似清高,实则贪婪的很。这是刑部尚书钱象祖,钱氏总知道吧?对,就是那个跟我们大宋皇室关系亲近了好几百年的钱氏。还有这个就厉害了,大理寺卿孟珙,虎父无犬子啊,他父亲当年可是一员猛将,可惜到了他这里,却是变成了文官,不过文官俸禄多,地位也比武将高,也算是赚了……。”
每每陶潜介绍一个,丫鬟都想说是陶潜在吹牛,堂堂的一部尚书,会
跑到这个小小的通汇坊里来?
可当她端茶倒水之余,听着那来客刘克师,跟每一个所谓的尚书谈话时,以及悄悄溜到门口,看着那一辆辆华丽的马车,以及护卫后,丫鬟终于是相信了这些人都是大官。
但即便是如此,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够在府邸里亲眼见到大宋朝母仪天下的皇后!
可刚刚,就有太监站在门口,以跟那个门房有时候急眼了后差不多的嗓音在门口喊道:准备接驾,皇后凤驾很快就到,请叶夫人出门迎候时,丫鬟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当然,即便是做梦,她也没有梦到过,皇后会来这个冷清了一年多,只不过最近才有了些人气的府郏
“末将北地五路节度使叶青叶大人麾下支使刘克师,见过皇后。”在白纯等人对着雍容华贵、气质优雅的皇后行礼后,刘克师最后一个行礼说道。
“你从京兆府路而来?”李凤娘直奔主题,而后微微伸手指了指,便示意钟晴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一同问话刘克师。
“回皇后,下官正是奉叶大人之命回临安。”刘克师恭敬的回答道。
“他为何不自己回来?”李凤娘的语气咄咄逼人,与她往日里高贵大方的皇后形象完全不符。
“回皇后,叶大人关山一战身受重伤,如今依然还在京兆府长安城养伤,实在是无法长途跋涉,所以才差遣了下官先回临安。”刘克师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当然,这都不能算是瞎话,毕竟也有一半是事实。
听到刘克师嘴里的叶青身受重伤,李凤娘不知为何,心里头却是轻松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旁边的钟晴,最终还是咬牙,告诉自己就当是替旁边的钟晴问话道:“他伤的如何?可否有性命之忧?”
“回皇后,在下官从长安城出发时,刚刚无性命之忧,但依然是无法下床,长安城的大夫预计,怕是三五个月内,不宜行动,只能够卧床静养。”刘克师回答的极为干脆,毫无吃顿的言语,怎么听怎么像真的。
李凤娘再看了钟晴一眼后,这次则是换成了钟晴开口问道:“叶大人让你回临安可是有何差遣?”
“回夫人、皇后,下官是奉叶大人之命,回来求见吏部尚书史弥远史大人,以及刚刚下官有幸见过一次的户部尚书郑清之郑大人的。叶大人虽然因关山一战身受重伤,但即便是如此,叶大人依然是心系北地四路之灾民,所以下官即是奉了叶大人之命,来求请朝廷为北地四路的灾民续命,也等同于是为心急如焚、重伤在身、心系百姓的叶大人续命、疗伤。”
“若是朝廷无粮呢?”李凤娘开始变的咬牙切齿,她岂能听不出来这里面,叶青那赤裸裸的威胁之意?
不给老子粮食,老子好过不了,老子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等我腾出手来了,养好伤之后,看我回到临安怎么跟你们算账!逼急了老子就真造反!投金人!挥师南下,都特么的别好过!
李凤娘一边咬牙切齿,一边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她最后一次跟叶青暧昧时,叶青赤裸着上身,跟她李凤娘犯浑的情景!
“这个佞臣……。”李凤娘不由自主的低声骂道。
钟晴权当是没有听见,而刘克师则是压根儿没清楚,便开口说道:“回皇后,叶大人说了,去年苏湖粮食丰收……。”
“朝廷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提醒本宫1李凤娘刀子似的凌厉语气,有些不耐的说道。
“是,下官知罪。”刘克师低头急忙回答道。
李凤娘平息着即便是看不见那佞臣,但也能够轻易被那佞臣捎来的话语,轻易撩拨出的愤怒情绪,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叶大人可还有说起其他事情吗?”
“回皇后,如今关山已经被叶大人夺回,成为了扼住夏人进出我大宋疆域的咽喉要道。但因为元日前金、夏两国不守盟约、背信弃义,于关山暗地里陈兵围剿叶大人,叶大人及其麾下种花家军与贼人苦战,麾下种花家军几近全军覆没,而关山一战也在此役被毁十之七八,当初京兆府因金人退走时携带走了大量的金银等物,所以京兆府如今实在凑不出钱来修缮、加固关山,若是一旦关山再被夏人夺回,我大宋就将再次面对金、夏两国的威胁,此事非同小可,叶大人一直忧心此事儿,所以下官这一次回临安,也是遵叶大人之命,求请朝廷拨掉银两修缮、加固关山……。”刘克师说的是大义凛然、慷慨激昂,但换来的却是李凤娘的一声冷笑。
李凤娘冷笑着哼了一声,而后嘴角依旧带着一丝不屑道:“那是不是本宫可以这么认为呢,如今京兆府是不是已经穷的,连给叶大人看病的银子都花销不起了呢?”
刘克师一惊,急忙打蛇随棍上的说道:“皇后英明,正是如此,如今叶大人的诊资……。”
“一派胡言、胡说八道1李凤娘柳眉倒竖,怒斥道。
她万万没想到,叶青麾下一个小小的支使,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就一派胡言,胡说八道,简直与那佞臣的德性一摸一样儿,不愧是什么样的将领带出什么样货色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