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觉自己从这些人手上逃脱是没问题的。
贺临渊撂倒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转头瞥了一眼邢舟,二话不说,拉着他就跑。
中途邢舟余光瞄见他不经意的拍了拍上衣口袋,随后那枚玉扳指连着一条黑色编织绳滑落出来。
邢舟刚要去捡,就被贺临渊不动声色的拦住,他若无其事的拉着邢舟继续往前跑。
邢舟盯着眼前这个矮自己半头的后脑勺,任他拉着,眼神不由得沉了几分。
只能赌一把了。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没一会儿他们就跑到了有人来往的街道上。
贺临渊看起来体力不错,到现在气息依旧平稳如常,“安全了。”
邢舟抬起自己被拉着的那只手,“那是不是可以放开了?”他气息有些紊乱,口中一吐一吸的热气全都喷洒出来。
贺临渊依言放开了他。
“刚才那个玉扳指...”
不等他说完,贺临渊就摊开了左手,白净纤细有力的掌内正躺着那枚玉扳指,“那个是假的,真的在这儿呢。”
“保险起见,我把上面原本的编织绳给系在那个假的上面了,到时候赔你一个,不介意吧?”
邢舟对于贺临渊这一出以假乱真没有太意外,毕竟他给人感觉就是那种看着不靠谱却又十分靠谱的人,收回打量的目光,邢舟抬脚往回走。
“你身手不错,就是体力差了点儿,如果今天你是一个人,那你还确定自己能全须全尾的从这些人手中脱身?”
“你想说什么?”邢舟淡淡开口,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明显不太想与他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其实他自小就体弱多病,后来邢父邢母将他从孤儿院领走后,为了改善体质,强身健体,专门报了跆拳道培训班,时至今日已经练了十多年了。身手是没话说,就是这体格依旧差得要命,活动活动筋骨就能喘上几口。
“没什么,就是担心你那天不小心就被那些人给端了。还有,你不好奇那些人是什么来路吗?”贺临渊说。
“那就报警啊1邢舟猛然顿住,“先是以多欺少持凶伤人,然后穷追猛打,最后拿着赃物逃之夭夭,看来是惯犯啊...”
贺临渊将胳膊搭在邢舟肩上,“我觉得你总结的特别好,但是一句话说都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来北京后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暗处人的注意,你接下来的任何行动都要小心,记住我们是合作关系,别太什么事情都要单独去做。”他意有所指的盯着邢舟,目光深沉。
邢舟不置可否,“所以我要把暗处的所有人都揪到明面上来。”他话头一转,“你觉得周笙的话有几分可信?”
“五分不能再多了,照他所说的关于龙凤胎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听说,那如果是真的,周商言当初将周笙母亲他们送出去就说得通了。只是后来又为什么单单将周笙接回身边抚养?这么隐秘的事情,周笙就这么轻易说出来,恐怕...”
贺临渊难得露出迷惑的神情,“算了,暂时先不想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排一下我们同居的事宜。”他淡然一笑,很快将这些抛到了脑后,顺路拐到了邢舟楼下的地下超市。
他看起来好像对任何事情都能把握好分寸,及时抽身。
邢舟看着他的后脑勺,思绪有些飘忽,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让他搬过来同住的决定是错误的,至于当初这么决定的目的是为什么,他也不想再去追溯了。
最后邢舟只能满是无奈的跟着他走到超市,一样一样的选生活用品。
“你们富二代都和你一样吗?自己选这些东西...”
“不是,长得这么帅气脾气好聪明又居家的好男人,可能就我一个是富二代吧。可遇不可求...嗯哼。”贺临渊嘚瑟一笑。
邢舟难得没有反驳他的话,两人挑完东西,付了款就上楼回了出租屋。
邢舟开门把手里的两个袋子放在了桌子上,“居家好男人,做饭去吧。”
贺临渊毫不客气的直接摊在了沙发上,“不会。”说的很理所当然,早就把自己在超市时立的人设抛到了一边。
邢舟看了眼一动不动的贺临渊,感觉就算天塌了,他都不一定能挪动半步,只得认命的到厨房做饭去。
等他端着饭菜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沙发上睡得不知死活的贺临渊,感觉一口老血堵住了嗓子,抬脚踢了踢他,“起来了!”
“嗯?”贺临渊轻哼一声,眼皮抬起,闪过一抹清明,一点都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如果接下来你还没让我看到和你合作的成果,我想我会单方面终止这场交易。”邢舟十分决绝的说。
贺临渊喝了口汤,“刚刚的救命之恩还没报呢,这就想着卸磨杀驴了?”
这话他当然只是说说,心里并不认为那些人就能要邢舟的命。
“厨艺不错啊!独居惯了吧??”贺临渊顺便敷衍又真诚的夸赞了一句。
“嗯。”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多久...快十年了吧?又好像没有多久,毕竟枯燥乏味的生活一日复一日,十年也如一日。邢舟心里想着。
这些菜看起来挺合贺临渊胃口的,但是他也没有多吃,至少在邢舟吃到三分饱的时候贺临渊就放下了筷子。
贺临渊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说实在的,他越是盯着看,邢舟越是吃不下。
“有事?”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这里是一室一厅吧,你打算让我睡哪里?”贺临渊悠悠说道。
“沙发地板选一个。”邢舟咽下最后一口饭,起身将碗筷收拾到了厨房,“还有,把碗洗了。”
“你看我会吗?”贺临渊非常理所当然的吃饱喝足然后溜之大吉了。
邢舟自小就稳重的性子在此时有些维持不住了,得亏他承受能力强,不然早晚会被贺临渊气出个好歹来。
邢舟收拾完东西本想直接回房睡觉,在路过客厅时看见了贺临渊落在沙发上的半包烟,嗓子便不免有些发痒,等他回过神时,指间已经夹上了烟。
他没有立刻点上,只是拿着烟头放在鼻尖上闻了闻,清淡的烟草味中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苦涩,与他之前抽过的都不一样。
邢舟在客厅转了一圈,才找到打火机,顺便拿出了钟黎的手稿,坐在沙发上一边翻看,一边点烟,刚吸一口邢舟就险些呛到,火辣的感觉在喉咙处发酵,随后灼烧褪去,只剩一片清凉,邢舟忍着不适,将只抽了一口的烟掐灭,丢在了一旁。
手稿翻过几页,停在了上次的位置,邢舟一行行扫过去
2000年9月20日,燕化x城发生异样,一日内有13个人陷入疯癫,神智不清,经调查,几人在前一天一同去过东城红桥。半个月时间,几人相继出现意外事故,接连死亡,最后一名幸存者被转移到回龙观。
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它的存在了,不能再等了。
经推测,它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