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发出砰砰砰声音的东西很多,是之前的鱼人在撞墙也说不定,但古谷心里有种莫名生出的直觉。
就是那个瘦削的男人。
他的心脏狂跳不止,但又要做深呼吸刻意压制以防被阿帕斯发现他的情难自禁。
为了避免乏力发晕招来阿帕斯,古谷把铲子插进土里,直接往回走。
桌上已经摆了几盘菜,阿帕斯没有把眼睛转过来,但是身后的触手娴熟地给他拉开椅子,围上餐巾。
它的正脸对着一个冒气的砂锅,里面散发出马鲛鱼的鲜香。一旁的电饭锅也在吱吱冒气,米饭的甜味已经溢出来。
可能是这样的场景充满似是而非的家庭氛围,也可能是已经对阿帕斯脱敏,古谷竟然觉得此刻的阿帕斯很像是妈妈、爸爸、奶奶……任何一个可能会为了孩子心甘情愿付出的家庭成员。
甚至都不能说像保姆,因为它的触手摇来摇去,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看起来非常乐意,就好像为他做菜本身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
桌上一向只有一个座位,等阿帕斯端上最后一道菜,它就会像讨要奖励一样,把古谷整个人端起来,自己成为他的椅子。
就像把服务当成游戏的工作犬……也不像,小狗比它听话多了。古谷用力把叉子捅进鱼块,希望自己看起来凶一点,能震慑住这头恶犬。
如果他能从那团黑漆漆中辨别出阿帕斯的表情,那古谷就能发现,它现在是一个近乎于慈母笑的状态
小家伙居然能自己使用工具,还那么有力气,比之前活泼多了。
它把那种微酸的果子榨汁,至少比加点盐直接煮高级一点。出于更健康才能反抗的目的,古谷一鼓作气地灌下去,得到阿帕斯一个嘉奖的眼神。
谁把谁当小狗还真说不定。
他们现在同床共寝,同桌共食,古谷还要时不时对它撒娇,这样的服从换来的是一日花园游,这让古谷开始琢磨,如果要出门,需要多少代价呢?
他想知道阿帕斯想要什么。
这天古谷还是往书房里钻,阿帕斯照例圈住他。实际上古谷今天是想做一个实验。
如果他是食物,那阿帕斯早该把他剥皮去骨,端上餐桌,等不到今天。再说了伙食像坐牢,喂肉猪都不长膘。
但如果他是宠物,什么样的宠物可以获得更多权利?
会表演杂技的狗就可以去巡回展。
古谷会的技能不多也不精,他学过一段时间吉他,还学过几天声乐,画画只会一个入门的素描。
如果他是玩物……古谷想到阿帕斯对他的一些过密接触,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还要如何用身体去讨好,已经不敢细想。
嗯……阿帕斯把眼睛移动到古谷的肩膀上,刮蹭他的脸肉小家伙今天看的是什么书,它怎么闻到了恐惧的气味?
和阿帕斯做更亲密的事情……古谷的脑子已经不转了,他觉得屁股底下的触手都在散发惊人的热量,脸像蒸笼里的包子。
阿帕斯疑惑且安静地转动它的感知器官。
古谷腾一下站起来,先走到桌前,从抽屉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严重受潮的素描纸,刚拿出小刀想削个铅笔,小刀被阿帕斯轻轻巧巧地卷走了。
他只能摸出还有点余墨的钢笔,磕磕跘跘地画了面前几本堆叠的书,还有一个笔筒,算是一次不成功的速写。
阿帕斯歪头蹲在后面看了半天,古谷红着脸羞耻地把歪七扭八的画举起来给它看。
不出所料,这种拙劣的技巧没有让阿帕斯展现出很吃惊的模样,但是它收下了,而且收得很迅速,就像怕古谷反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