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后悔是假的,但地牢一旦毁坏,方暮舟不知又要落下什么话柄。
宋煊很快便处于劣势。
妖兽攀上他的身体撕咬,小腿、肩颈、手臂皆是麻痹的疼,宋煊忍不住低声痛呼。
宋煊在赌,赌方暮舟能早些赶到,否则被活活咬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阿煊!”
宋煊听到了现下他最想听到的声音,方暮舟急切的呼唤与他而言就如催化剂。
宋煊顿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随即结印,将周围的妖兽击退大半。
此时,方暮舟也以灵力作刃,破开一条道路,来到宋煊身侧。
“师尊,”宋煊轻唤道。
方暮舟蹲下身子,打量着宋煊,目光中尽是担忧之色,“不论这次什么原因,你下次若胆敢再独自行动,我绝不饶你!”
宋煊垂首,以为方暮舟是在斥责自己,顿时羞愧难耐。
冰凉指尖覆上宋煊的手臂,一阵灵力掠过,伤处疼痛便消了许多。
许久未听到方暮舟的声音,宋煊试探着抬眸,却见一只妖兽出现在方暮舟身后,尖利獠牙离那白净肌肤近在咫尺。
“师尊,小心。”
“顾好自己,”方暮舟低声言语,微垂的杏眼中闪过一丝杀伐之意。
宋煊还未及反应,只见方暮舟单手结印,地面瞬间出现了梨白色法阵。
身处阵中的妖兽被灵力化作的藤蔓裹挟、捆缚,挣扎几秒便没有了动静。
这阵法,宋煊是见过的。
霜灵法阵,方暮舟的杀招之一。
果然,接下来藤蔓上生出梨花。
而后急速收紧,只几秒,无法估量的妖兽灵体便尽数被截成段,而后化为烟尘消失。
方暮舟站起时,眸中是宋煊未曾见过的阴沉。
宋煊随即起身,其实身上撕咬的伤本就不太疼,经由方暮舟灵力疗伤更是没什么痛感,只是阵阵麻痹。
“师尊,这些妖兽究竟是什么?”宋煊也不论方暮舟这会想不想理他,自顾地开口。
毕竟师徒之间没有破不开的冰。
方暮舟没有看他,语气沉沉答,“血隶,难缠至极。”
虽说方暮舟有所应答,但宋煊心还是凉了一截,他师尊这语气,不是生气还能是什么。
周涟不知什么时候出来,行至二人身侧,“多谢玄设仙尊出手相救。”
“无须多礼。”
“玄设仙尊好大的气派,是要毁了我天曜宗地牢不成。”周浮秋衣衫稍乱,快步赶来,语气中满是愤懑,尾音更是高扬。
再看,周浮秋身后不仅跟着好些小厮,身侧竟还站着一个女人。
宋煊忍不了这气,“周宗主能不能了解过事情原委再言语……”
宋煊正要
继续,一只手臂却突然横在自己面前,待看过去才知竟是方暮舟。
“周宗主可知血隶?”
周浮秋神色几乎凝滞。
方暮舟只听了片刻,便继续道:“血隶,常群体出现,共侍一主;而血隶之术堪称禁术,已经几百年未曾出现过,如今却无端出现在天曜宗。”
“谁知道这些血隶是不是跟随你们进入天曜宗的?”周浮秋神色稍稍慌乱。
方暮舟轻哼一声,“周宗主说这话,自己不觉得荒唐吗?”
一向不喜与人争执的方暮舟竟说了这么多,甚至将周浮秋堵得哑口无言,一旁的宋煊震惊地合不拢嘴。
“仙尊莫恼,家夫今日疲累,这才说了胡话。”
一直站在周浮秋身侧唯唯诺诺的女人开了口,语气虚软的不成样子。
但宋煊总觉得她眉眼中总有些难以捉摸的意味。
方暮舟朝那女人轻点了下头,“周宗主,现下找寻血隶听从命令之人才最为重要。”
“来人,”周浮秋随即召来了座下弟子,“去查,血隶何时进入的天曜宗?宗内已有多少人受其害?”
“是!”
“哼!”周浮秋呼吸急促,愤愤离开。
只是,周浮秋转身时,他脖颈上一处伤口吸引了宋煊的注意。
那牙印虽浅而小,却还在渗着血,看这牙印的位置与周浮秋刚才的状态,想必是交欢时留下的痕迹。
但问题便出在这里。
那伤口明明和宋煊手臂上被血隶咬出的一模一样。
因着周涟在场,宋煊便低声将此告知了方暮舟。
不料方暮舟只是浅浅地“嗯”了一声,随即便催促着宋煊离开。
这让宋煊很是怀疑自己,便又将目标放在了周涟身上。
“方便问一下吗?周宗主旁边那女子是哪位?面容当属绝色。”宋煊大肆夸赞着。
周涟神色微变,宋煊却不知方暮舟在身后狠狠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