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条路上,陈邱走了很久,迎着那随风凋零的雪,作为躲在影子里得寄生者,他向来是不抛头露面得,如今独自前行在这儿,残袍在他身边亦步亦趋,随着逐渐被吞噬的力气,他走路越来越慢,大雪天里总管仰望漆黑的夜,星空点缀,画面极为凄美。
在这苦痛之路,陈邱麻木了很久的身躯已经差不多僵硬,不知是什么支撑着神宫的两位使者在前进。
有英雄吗?
它会打开新时代的大门吗……
残袍血液冰冷,火痕僵尸在一片空洞中鲁莽前行,低温让它的机体失去了很多的功能。
总有生命会消耗自己的热情做毫无意义的事情,我是那池塘里喂祭品的蚯蚓,我是被不断利用的随手可见;不知是感知到了什么,羽翎于雪地中将身子蜷缩成一团,迎接着四面八方滚滚而来得、密密麻麻得、迎来直扑的窒息,透过那一抹遮天蔽日的白色,他好像能看见自己未来的形象,于黑夜中哑巴也开始嘶吼,他醒不来,瘫痪在自己的梦中。
我被盯上了。
“你会离开我吗。还是说,你要看着我咽下最后一口气。”羽翎自言自语,笑得双目通红,他仰面雪地,望着那不断挥洒大雪的天际,生机被慢慢冻住,凝固的世界僵硬得脆弱,他就这么跟这片凄厉而苍白的世界对视,咧嘴笑得很残暴。
失节者没有朋友,时光会让它们丢掉自己手边所有的石头,羽翎从大魏统领的身份褪下,但他知道,自己作为无信之徒,注定孤寡流浪,就如盖亚星的遭遇,除了十脉天骄与格林以外,他连说话的伴都没有,便就是守归、秋羽这种,也只能算半个。
星河不知道那跟踪自己的是谁,又图谋什么,就如洞窟中的那位斗牛犬,彼此之间交际寡淡,他本以为有了开头,能说上几句话,结果,还是想太多,在这儿的天骄,照面不热情,就不应该保留更多的奢望。
羽翎精疲力尽,他不知道自己在找寻什么,他迷糊了,瞌睡不断,却又睡不着,在这片陌生的世界,他感受到股强烈的而已:行诏与盖亚星不同,这片行星用尽自己的能力在排斥自己,恶狠狠得;念都宣泄过了,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诧异,这绝不是自己的情绪,也不知是谁回来了,送了一份大礼。
为了吃我的残骸?
就跟鲸落一样,那么熟悉的体系。
幼鲸也会鲸落,可它也会害怕深海!
我的尸骸必然会被吃掉血肉,但那骨架定然不朽!
看着,……我的星辰会在极远处流浪,带着那自由的骨架,以及深海密密麻麻的鱼。
羽翎被榨干了,他只留下一层皮,在这空荡的世界飘荡。
那一幕怎么能忘记,我的神明在冰上穿行。
少年的温柔被岁月耗尽,他也想不择手段,带着浑身都血一步步走向西北,用那尖牙利齿,用那阵痛的拳脚;念都喘息,猩红色的血液在他的周身游动,天上下起了雨,这些淅淅沥沥的“脏”黏在少年满是缺口的衣服上,残袍在梦境中不醒,在一片混乱中清晰。
好,很好……,这大雪纷飞的时代,葬我最合适了。
羽翎捧起一抔雪,淡黄色的粘菌在其中闪烁着光,远方,他看着那冰蓝色的城堡,有旗帜飞扬。
当年的事儿,一步步,回想起来吧;
念都身披星河,大魏在边疆立旗,狂舞而张扬。
魂归来兮……!
我等你们很久了,想看什么?我躺下了,还听故事吗?那千篇一律得。
风起,残袍凛冽,星河平铺开来,羽翎听着雨声,神情平静。
我少年不负峥嵘,我辈不负青春!
我……让我辜负你们的期待吧……
一口气咽下,念都不再是那无所事事的孩提,他手掌紧握,感受着在自己血管中奔涌的力量,强烈的愤懑让他陷入了崩溃的懊悔中,残缺的景色在他的眼中不断闪烁,片刻不停。
你们在彼岸等我,等我狼狈得回来;
不好意思,让你们蒙羞了……
星河在雪地之上飘舞,羽翎双眸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