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晦气,今儿头一天进府,本以为能好好伺候十一爷的,谁知道碰上十一爷发病。
今儿是王爷大喜的日子,青黛也不好多说什么,便背着药箱回了她自个的院子。
一番洗漱后,青黛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这些日子,十一爷发病发得越发勤了。
他发病时,五脏六腑会绞着痛,导致他动不动发脾气,好几次还扬言要赶她走,想必是因为发病时太难受引起的躁郁症。
每次十一爷发病时,嘴里都得咬点什么东西。
以前他都是咬她的手指、手臂、或是痛苦地趴在她的肩头,咬她的肩膀。
甚至,还会咬她的唇。
他咬她手指和肩膀时,会有点痛,有时还会留下牙印。
但咬她的唇时,他似乎会克制一些,那感觉麻麻的,并不会咬疼她。
另外,他不发病时,对她温柔又体贴。
可是年初起,他发病时一般不会让她在身边。
往日的温柔体贴不复存在,反而常常对她冷言冷语。
也许早在那个时候,他便动了纳侧妃的心思,决心要与她保持距离了吧?
今日侧妃进府,恰巧十一爷发病。
今儿夜里,他是不是也会像抱着她一样,抱着袁侧妃,咬袁侧妃以缓解病痛?
那个袁侧妃比她有女人味,身上还有股子淡淡花香。
不像她,整日只会研究草药医书,身上总是有股子药味儿。
想起这些,青黛心中苦涩而酸涩,直到后半夜才勉强浅睡。
次日,天还未亮,青黛就听见了敲门声。
“青黛姑娘,王爷让您带着药箱去趟袁侧妃的院子。”
外头,传来药童敲门的声音。
青黛本就睡眠浅,听见敲门声就起床了。
一番洗漱更衣,她就背着药箱去了袁侧妃的院子。
到了那儿,院子里站着一堆奴才,她随便寻了个奴才问话:“殿下昨晚不是发病了吗?难道今早又发病了?”
“姑娘进去便知道了。”那奴才也不敢乱回话。
青黛只好背着药箱进了内室,只见十一爷一脸病态地坐在床边的圈椅上。
“王爷可是身体不适?”青黛进屋行了礼。
十一爷的视线落在床上的袁侧妃身上,看都没看青黛一眼,“竹芸受伤了,你给包扎一下,另外,她身子发热,你给开点药。”
青黛抬脚至床边,只见袁侧妃一脸疲惫地躺在床上,手指和手腕上全是被咬过的青紫痕迹,一副饱受摧残的样子。
看来十一爷昨晚发病时咬袁侧妃了。
青黛从药箱里翻了一瓶药膏,放在袁侧妃床头,“袁侧妃,这是活血化瘀的药膏,你抹在伤口上就行。”
“只抹药就可以了吗?不用开点药喝?”袁侧妃不放心地问。
“”青黛想说她以前都是这样的,但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下去了,“这是皮外伤,抹药就成,不必喝药。”
然后,她给袁侧妃诊了脉象,“袁侧妃,你这是受到了惊吓,加之夜里没休息好导致的身体发热,没什么大碍,我给你开一剂退热药,你喝下好好歇息就成。”
说话时,青黛从药箱里找来纸和笔,写下了一张药方子,让药童去抓药。
完事后,她就开始收拾药箱,“十一爷,袁侧妃,若没别的事儿,我就先退下了。”
“等等。”袁侧妃叫住了青黛,“你怎的放下药膏就走?难道都不用给我抹药的吗?”
青黛把药箱往肩上一背,“袁侧妃昨儿都能照顾十一爷了,抹药这点小事,想必您也能自个解决的吧?”
“”袁侧妃微微一哽,“昨晚是昨晚,如今我身体不适,没法照顾自个。”
青黛:“那你可以让府上的丫鬟帮你抹药。”
“你什么意思?”袁侧妃眯紧眼眸,“身为府医,你就是这样给主子看病的?一点做奴才的自觉都没有,这样的奴才要你何用?!”
青黛:“抱歉,袁侧妃,你刚进府,可能还不知道,我不是府里的奴才,而是府医。”
袁侧妃:“府医不就是奴才?!”
“多少王公贵族请我家姑娘上门看病,把我家姑娘当上宾看待,我家姑娘都未必赏脸。”袁侧妃身边的药童愤愤不平地说:“袁侧妃,你且听好了,我家姑娘是为了报恩,这才来王府当府医的,可不是什么奴才!”
那药童也不是府上奴才,她才不怕袁侧妃呢!
话毕,药童和青黛就离开了院子。
气得袁侧妃趴在被子里哭,“王爷您瞧,这青黛姑娘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就连她身边的药童也对我吹鼻子瞪眼的,我在这王府还怎么过?呜呜”
十一爷:“她本就不是奴才,是本王请到府上的大夫,而她身为神医,自命清高,性子是孤清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袁侧妃听了后,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哭得更厉害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青黛正在院子里用膳,就又被请到了袁侧妃的院子,整得青黛都有些不耐烦了。
自打这个袁侧妃进府,她就没有清净日子,连吃个饭都不省心。
一进内室,青黛就见袁侧妃双眼通红,也不知是之前哭红的,还是刚刚哭红的。
至于十一爷,寒着脸坐在床边的圈椅上。
青黛背着药箱进屋,“十一爷,这回是您不适,还是袁侧妃不适?”
语音刚落,就听见十一爷不由分说的怒声命令她:“跪下!”